第70章

太宰治走進屬於自己的宿舍, 順手反鎖上了門。

這裏是由軍警分配給內部人員的,內部的所有裝修都是制式標準。只是太宰治畢竟加入的是身為內部精銳的獵犬,房間是一人單間不說,內部的配置也相對齊全。

將領來的制服隨手扔到床上, 確認過整個房間裏都沒有監視設備後, 太宰治閃身進了盥洗室。

洗手台的鏡面被擦得很亮, 太宰治微微扯開領口,透過鏡面細細注視著胸口的印記。

比之蒼白的膚色顏色微深的印記就像是天生的胎記一般,只是形狀呈現巖屬性的標志,仔細觀察時,可以看到其上隱約有金色的光點流過。

太宰治將手伸到皮膚上, 用能夠留下痕跡的力道使勁按了按。

那印記突然閃爍了一下, 與此同時,以指尖的施力點為中心,周圍突然浮現出數道似經絡又似陣法的明黃色線條, 微微流動了一瞬後, 又轉眼消失不見。

“哇哦。”不管看多少次,太宰治依舊有種奇妙的感覺。

先前他與獵犬們說這是護身符與自己融為一體所造成的,雖然是信口胡說, 不過……也算不上全無邏輯。

那朵石花早在被交到自己手上時便被說過“由他自己來決定如何使用”,那麽, 雖然有些不舍,但直接以花與鐘離先生換得一個隨身可控的祝福……也是可以的吧。

就是起效時會因為元素的影響而略微發光這點有些難辦……

這麽想著的太宰治在房間裏翻箱倒櫃, 不出意外地在矮櫃裏找到了一只醫療箱, 幾捆全新的繃帶靜靜地躺在裏面。

“唔, 那就來纏纏看吧~”

*

獵犬所面臨的自然不是輕松的工作。

哪怕是個擁有絕對防禦異能又是無效化的頭腦派, 出任務時的太宰治也並不總是絕對安全的, 敵人的偷襲、必要的誘餌、以及一時的疏忽,戰場上的局勢總是瞬息萬變的。為了讓戰鬥力低下又做不成手術的太宰治至少不要被偷家,獵犬幾人著實廢了不少功夫。

不過就太宰治來說,他顯然更樂意跟著鐘離學。

巖王帝君什麽手上功夫都略通一二,底下更是教出過不少幹將,最近的也是個中原中也,教個自己奮進的太宰治還是不在話下。

唯一出現的小問題還是武器的選擇方面。

“我想用槍。”穿著身獵犬制式軍裝的黑發少年壓抑著興奮說道。

自家先生最常用的就是槍,太宰治對用上同款的槍法早就充滿了期待,是以鐘離剛一問出口,他便毫不猶豫地說出了在心裏盤旋了很久的念頭。

只是鐘離卻說道:“所謂‘月棍年刀一輩子槍’,槍術並非能速成的功夫。尤其是於城市內,街巷之戰中長槍更是吃虧的,非日積月累無有他法。槍法並非是如今的你最佳的選擇。”

說著,他認真地看著太宰治,“那麽,即便是知道了這些,你也要堅持修習槍術嗎?”

即使表明了自己不太贊成的態度,他也仍沒有剝奪少年選擇的權利。

敏銳看出這點的太宰治便也正了臉色,嚴肅地說道:“既然鐘離先生沒有立刻拒絕,那就說明這些問題並不是我不能克服的。您都這麽相信我了,我又怎麽會不信我自己呢?”

於是,槍術的修習便這麽定了下來。

最開始是沒有槍頭的棍棒,在熟練後便換做了普通的長槍。仗著祝福過後耐久度大大提升的身體,太宰治瘋狂地折騰自己的肉體,即使是下了課也溜去獵犬的訓練室偷偷練習,偶爾還會拉上同樣是訓練狂魔的末廣鐵腸一起。

只是這種練習才進行了一個多星期,就被看出了少年狀態不對的鐘離叫停了。

“‘勞逸結合’中的‘勞’之一字並非單指肉體上的勞損,我以為你知道的。”鐘離微皺著眉彈了下太宰治的額頭,彈得如今防禦點滿的少年微微向後仰了一下,“今日的訓練暫停,不論是玩樂還是休息都隨你,日後也不可私自加練。”

太宰治揉了揉連個紅印都沒有的額頭,心知先生不可能連自己送的祝福都穿不透,只好小聲應是。

明明已經借著彈的那一下將他精神上的疲累撫平大半了……

不過這話太宰治可不敢在先生神情嚴肅的時候講出來。

轉眼過了大半年的時間。

如今的太宰治已經可以將長槍揮舞得有模有樣,也跟著獵犬其他人出去做過了多次任務。雖說武力值仍然上不了最前線,但在後方和偷襲者比劃幾下也是可以的。

而在練習和做任務之余,他也沒有最初接近福地櫻癡的目的。

通過大半年從陌生到熟悉的相處,以及自身隱晦的調查,太宰治基本已經排除了獵犬另外二人,大倉燁子和末廣鐵腸的身份嫌疑。

獵犬並非他一開始設想的敵人巢穴。

大倉燁子雖說性格囂張手段也偏向殘暴,但那都是針對敵人。對自己人、尤其是對待平民,大倉燁子通常都是口頭威脅占據大多數,甚至於對待平民時,還有一份比太宰治這個別有目的的混子還要強烈的責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