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開始的時候, 禪院甚爾並不相信這件事的真實性。

“鐘離先生被封印?中原中也那小鬼是天人五衰?”那天已經回了家的禪院甚爾一邊戳著米飯上的梅子一邊看著手機上最新刷新的情報,“……今天是愚人節?”

“現在是六月份,爸爸。”一旁同樣在吃晚飯的禪院惠提醒道。

禪院甚爾皺著眉凝視那條情報, 點開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占線,占線,占線。

所有他能想到的相關人員的電話統統占線,不止是鐘離和中原中也,江戶川亂步、太宰治、連偵探社的熱線都處於占線中。

禪院甚爾的面色嚴肅起來。

晚飯只吃了一半, 他連夜跑去咒術高專查證,卻得知官方這邊的軍警早已出動。天人五衰盜走“天元”、暗殺官方人員、暗算咒術界的神子, 而那些高層被殺死的現場, 到處都能查到中原中也未曾遮掩的痕跡。

至於據說被封印了的鐘離先生……

那件封印用的咒具早在官方反應過來之前就被天人五衰回收, 甚至於他們得知“神明”被封印,都是對方發來的匿名信件中大發慈悲的解釋。

【如今神明處於封印, 礙事的意外終於不在,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那封信件用極盡挑釁的語氣說道, 【名為“共噬”的病毒將在四十八小時後發動,瞬間吞噬掉連接雙方的全部生命力,中也君已經攜帶病毒藏匿,那麽,你們有那個能力在五條悟死亡之前殺掉他嗎?】

五條悟那個小鬼要死了。

又一條看上去就像玩笑話的情報出現在禪院甚爾面前。

而這次,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的五條悟令禪院甚爾再也不能逃避這個事實。

連帶著, 先前那些讓人無法相信的情報也又一次出現在腦海中。

“我依舊不認為那個小鬼是天人五衰。”

沉默許久後,禪院甚爾這麽對夏油傑說道:“中原中也不可能對鐘離先生出手, 也不可能有那個心思去做什麽沒前途的恐怖分子, 那些證據一定有問題。”

而摯友昏死的夏油傑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說是有問題, 但其實誰都無法找出疑點吧。”這個已經長成青年的咒靈操使說道, “更何況,現在並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有些事情必須有人去做。”

有事就不能好好說事嗎?

禪院甚爾原本想這麽說,但看著青年不同尋常的眼神,他又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夏油傑看似比五條悟好說話,但已經打交道了這麽多年的禪院甚爾自然清楚,對方一旦執拗起來甚至超越了那個六眼,現在的狀態早已不是單靠嘴說能說得動的了。

那麽,要阻止嗎?

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在腦海中同步出現的是家裏的妻子和孩子。

他早已不是孑然一身,任何的行動都要考慮到家人。禪院甚爾的經歷注定了他對任何系統內高層的不信任,他並不認為自己一旦表現出站隊的傾向,那些高層會對能牽制他的家人視而不見。

野獸般的男人一旦有了牽絆,原本毫無弱點的防禦就擁有了最柔軟的破綻。

除非,有人將那些牽絆妥善保管,令他再無後顧之憂。

“關於這點,就不勞你費心了。”

又一次與咒靈比拼力量後退卻,聽著夏油傑的詢問,禪院甚爾將刀收了回去,反手從肩膀上的醜寶嘴裏薅出了特級咒具遊雲,“總歸要被老子暴打一頓,清空了腦袋受著就好,別的事情不用多想。”

難不成要他給夏油傑好好講講突然聯系他的太宰小鬼是怎麽把人藏在安全的地方的嗎?

說著,禪院甚爾到底是沒忍住,面帶嘲諷地說道:“更何況,你現在想得清楚事情嗎?”

夏油傑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他們再次打了起來。

而在他們交戰點所在的萬米高空之上,一顆私人衛星正通過對附近監控設備的信號連接,不間斷地從遠處將交戰的實時畫面傳遞回去。

“只要有錢,一切能夠用錢擺平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端坐在座位上的菲茨傑拉德向監控畫面舉了舉裝了紅酒的杯子,這麽說道,“鐘離先生,我之前從華國買入了一批高档茶葉,要來點嗎?”

“勞你費心了,只是所謂入鄉隨俗,偶爾品上一盞西方的紅茶,配著這精巧點心,亦是別有一番風味。”坐在另一張座椅上的小少年拿著盛了紅茶的骨瓷茶杯,這麽說道。

菲茨傑拉德爽朗地笑起來,“您說的對,剛好,這艘【白鯨】上的主廚換了新的,最拿手的就是各式各樣的西式點心,鐘離先生要試試嗎?”

“我很期待。”

菲茨傑拉德一個高大張揚的美國男人,卻對另一張椅子上坐著的黑發金眼的小正太這麽尊敬,這幅畫面怎麽看怎麽詭異。

新加入菲茨傑拉德名下的組織【組合】的約翰·斯坦貝克左看右看,還是忍不住戳了戳旁邊同樣盯著人家正太不放的洛夫克拉夫特:“那個少年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團長對他態度這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