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3/4頁)

班列中的司徒礫愣了一下,本來他是要提名柳茂的。但是賈敬一下將調子起那麽高,一個四品侍衛如何拿得出手?

賈敬這是一下就將自己提名柳茂的話給堵了回去。

而且,親王出征,親王拿什麽出征?除了拿著兵符到西北調兵而外,為了確保親王安全,至少也要在京營調兵。這是東宮主動表明姿態,一切為國家大大事為重,東宮絕不會為了一己之私捏著兵權不放。

高明啊。

“臣附議!”

“臣附議!”

……

在一片附議聲中,司徒礫收回了跨出去半只的腳。

致和帝本就有心制衡一下東宮,便道:“哪位皇兒願意為朕分憂。”

直接拋出京營的部分兵權和西海沿子的兵權做誘餌,但凡是想奪嫡的,哪個皇子不動心。

便是葉貴妃再三囑咐司徒礫切莫冒進,司徒礫也險些控制不住自己。捏了捏袖子中的手,司徒礫還是忍住了,致和帝擡舉自己是致和帝的事,自己還不適合暴露野心。

三皇子司徒礡則是心動不已。雖說天上不會掉餡兒餅,東宮主動拋出這麽大的利益,司徒礡有些提防,但是現在是朝堂之上,當著父皇的面兒,東宮敢耍什麽花樣呢?

司徒礡咬了咬牙,決定略等片刻便毛遂之間,若是太快走出班列,倒顯得自己過於焦急,也是不好。

朝上安靜片刻之後,司徒礫走出班列道:“啟奏父皇,兒臣以為太子殿下乃是一國儲君,現在霍煥公然抗旨,實乃亂臣賊子,此事由太子前去名正言順。”

果然是葉貴妃的兒子,看這沉穩的手法和葉貴妃如出一轍。

之前第一批巡邊隊伍回京,北疆候嫡長子陳昌入京朝貢,實乃負荊請罪。彼時朝堂上許多人彈劾北疆候陳章,便是司徒礫替陳章說了話。當時司徒礫便給自己立了個仁義的人設,現在再立一波不爭不搶的人設,致和帝對這個以前存在感不高的第五子越發滿意了。

而司徒礫知道致和帝現在並不願意儲君威望過高,舉薦東宮,不過是讓致和帝越發警惕罷了。

致和帝沒說準也沒說不準。

這時候蘇丞相走出班列道:“皇上,臣以為西海沿子之事雖也是朝中大事,但不宜儲君親往。”

能做一國丞相,蘇丞相向來是站在士族的角度考慮問題。

打仗自然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而且現在霍煥人心盡失又孤立無援,便是做困獸之鬥也是必敗無疑;還有一半的可能是霍煥情知必死,為了在京城的家人直接認罪。無論哪種情況,接下這趟差事的皇子都可說立功唾手可得。

但是但凡戰事,皆有傷亡。再說西海沿子山高路遠,便是路上水土不服,得了病也缺醫少藥。太子絕不能冒這個險。否則,萬一太子出現不測,日後奪嫡只會更加激烈,於天下於百姓,皆不是好事。

致和帝也沒打算讓太子去,東宮現在本來就有了文武官員,若太子自己再立軍功,更添威望,致和帝越發不放心了。便點頭道:“蘇丞相此言有理。”

這個時候,司徒礡才走出班列道:“父皇,兒臣願為父皇分憂。”

致和帝本來更囑意司徒礫,但是司徒礡已經站出來了,司徒礫又沒有爭這個立功機會的意思,致和帝便道:“此去兇險,皇兒可想明白了?”

司徒礡道:“父皇,為國事出力是兒臣的福分。”

既如此,此事便定下來了,接下來便討論司徒礡出征需要帶多少兵,手下將領是誰。這些,致和帝皆讓司徒礡自己提。

既是皇子親征,致和帝授予兵符,那麽司徒礡在西海沿子臨近省份皆可調兵、調糧,加上只要司徒礡一至,西海沿子並非所有將士全都會追隨霍煥造反,其實從節省人力物力財力的角度,並不適宜從京營調太多兵。而且直接從京營調太多兵員,是否顯得司徒礡過於貪生怕死了?

思索片刻,司徒礡道:“父皇,兒臣覺得帶五千將士足夠。”

西海沿子疆域遼闊,有駐軍近十萬,只帶五千將士,在致和帝看來到底太少了些。於是致和帝道:“朕任命你為征西大將軍,授予兵符,沿途皆可調兵遣將,另帶二萬京營將士,擇日出發。”

司徒礡道:“兒臣領命。”

這日散朝之後,致和帝便身子不適,傳了太醫。其實這不是什麽大病,太醫也說因聖上連日操勞,憂心過重所至,安心將養些時日便好了。

可是這兩年朝中發生這許多事,致和帝哪能安心養病呢。

人在病中的時候越發容易多思多想,似乎是人類的通病,哪怕致和帝君臨天下也未能免俗。

這日戴權服侍致和帝喝了藥,致和帝問道:“朕怕他們重蹈我們那一輩兒的覆轍,從小就教他們要兄友弟恭。怎麽他們還是走到了今日這步田地?以前老三是多不爭不搶的性子,現在也開始攬權了,這些成年皇子裏頭,倒只剩個老五還聽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