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迢迢長路53(第3/6頁)
而在完成這個石碑後不久,書生就徹底瘋了,隨後消失不見,杳無音訊。
石碑之上的碑文出自書生的手筆,表面上那是一篇歌功頌德,感謝朝廷,感謝聖上,燕村被賜名閻姓正式更名的文章。
按理說,文章由書生著成,碑文應該是有專門是石刻匠人來負責的,當年書生又是如何對這石碑做了手腳,眼下無從得知。
洛螢記得那通玄司的娃娃臉對著他們“頭兒”說,這閻家村被吸血了四十年。
石碑之上連接著宗祠與整個村子的巨大血管,看起來確實是像極了吸取鮮血,但實際上,被吸走的應該是“生命”或者說“生機”。
有句老話這樣講的,說是人這一生,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
人之命運,是從生來就注定的。
由出身之年月日時辰,東方可以排列八字,七政四余,紫微鬥數等等,來判斷一個人一生的命運走勢,流年大運,吉兇禍福等等。
西方也有著星盤,占星術,塔羅等等。
對於命運,有人敬畏,有人不服,有人屈從,有人茫然。
如天橋那的算命攤子,有測字的,有看面相的,有看手相的,有摸骨,有算八字的,還有算卦求簽的等等,這都是常見的。
面相,手相,摸骨,八字這些都能夠窺見命運,也是人們較為熟知的算命占蔔預知方式。
只是還有一門其中相對小眾的叫做姓名學。
姓名一學,和測字相似,以姓名為根基,八字五行陰陽數術之原理。
對於大部分人而言,姓在出生之時就已經定下,即便是請了陰陽先生起名也不過是在姓氏的基礎上根據本人與父母的五行八字進行組合。
無論是這個時代或是百年後的現代,改個名都費勁,更別提改姓了。
一個姓名的筆畫,字意,組合都與此人的命運息息相關,改名之後人病沒了身體好了,人走好運了,發財了,或是人出禍事了都有可能。
在後世,通過改名來改命是一種尋常手段,而其中關鍵的一點則是新名字必須被承認,被身邊的人叫出來,與人相對應,這叫做同氣相求,才能最大程度上完成這場改名儀式的改命。
單改一個名字就有如此威力,那改姓呢?
而且因為是皇上賜姓,不改也得改,燕村人都接受了新姓名,彼此之間的稱呼也是新名字,這麽大的事兒周邊的其他村人定然也都知道,很快就達成了同氣相求的條件。
至此——
命運發生些微的偏移。
封建王朝的帝王金口玉言,天子一言既出,即成定局,龍氣加持並非虛假。
而那燕村山人,那當年的書生顯然就是撬動這石碑之上也許幾不可查的一縷微薄龍氣,借著石碑立在燕村宗祠外之機達成自己的目的。
對方絕非等閑之輩,這麽多年,利用曾經的龍氣將一切掩蓋,而如今前朝滅亡,新朝成型,四十年來他吸取的太多,沒有了龍氣掩蓋,洛螢的陰陽眼才能直接發現那扭曲的血色囚籠。
而如今,那血色囚籠已經愈發膨脹,仿佛要吸盡所有。
瞞天過海,偷命之徒,說的就是這燕村山人。
聽那船家說,這些年燕村人死的越來越早,那些被吸走了的生命力,都被輸送到了燕村山人的身上?還是做了其他的用途?
他以燕村為名號,可又對自己生來長來的家鄉,家族下的了如此狠手,其狠心與歹毒已經是常人無法想象。
回到京城前門天色已黑,所幸前門的路燈亮的很,洛螢與苗新月鉆進了一家專門做鍋子生意的館子,要了熱騰騰的菊花鍋。
菊花鍋子是酒鍋子的變相,銅鍋裏的鍋底乃是用雞鴨豬骨熬制而成,湯頭清淡,先涮著新鮮輕薄的魚片與雞片,吃在嘴裏又滑又嫩,胃裏頓時一陣熨帖,再撒入潔白的菊花瓣,又鮮又美,鍋子裏頓時芬香撲鼻,吃著鍋子,苗新月一邊往裏下著菜,一邊說著話。
今天苗新月拍完了照,只是她自己並不會清洗照片,還需要去她表哥的報社找人幫忙處理。
“我已經在家裏準備好了一個暗房,等我學會了,就可以用藥水自己弄相片了,日後我表哥要是
不做這個報社了,我到時候照的相肯定很好了,還可以自己開一家照相館,就做女士照相館,專門給女學生女明星們拍照。”
苗新月吃著吃著就說起了自己的規劃。
鍋子開涮之前,這館子的夥計就單獨盛出來了喝的湯底,湯裏帶了幾個散落的白菊花瓣,篤悠悠地喝著,湯鮮味美,周身漸暖,舒坦極了。
“以後說不準家家戶戶都有照相機了。”洛螢隨口說著。
洛螢自己沒有多少攝影常識,至少在她出生的九十年代,長大之後從膠卷相機,數碼相機,到微單,再到單反和各種鏡頭,後來更是發展到幾千萬像素的手機隨手拍照都是大片,還發展出了什麽修圖啊,藝術照硬照明星照等等。對於如今的照相她確實提不起多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