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親卿愛卿(第2/3頁)

“起來吧。”沈青琢回過神來,回身將傷患攙扶下來,兩人一道踏進沈府。

剛走近院落,耳畔響起一道驚喜的女聲:“小琢?”

沈青琢腳步微頓,擡眸看了過去。

看起來年逾四十的女子,一身素色暗紋長裙,烏黑墨發一絲不苟地盤起,眉蹙春山,眼顰秋水,面薄腰纖,清麗脫俗,不難想象年輕時定是一位絕色美人。

沈青琢很快反應過來,輕聲喚道:“母親。”

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何與大哥長相一點也不相似了,他的外貌原是遺傳了他的母親蘭陽郡主。

沈夫人怔怔地盯著小兒子瞧,忽然落下兩行清淚,但卻只是遠遠站在那裏,並沒有上前來。

沈青琢有些尷尬,又有些說不出的難受,只好說道:“母親,孩兒先退下了,稍後再去給您請安。”

沈夫人這才恍然回神,捏著帕子拭去眼淚,裊裊婷婷地福身行禮:“見過聖上。”

蕭慎沉聲回道:“夫人不必多禮。”

不多時,沈青琢攙著他走進早已準備好的房間,安置妥當,“這幾日,你就乖乖躺在這裏養傷,等傷勢好轉,我們再啟程回京。”

蕭慎笑道:“原來先生的美貌,是遺傳了娘親。”

沈青琢眉心微挑:“怎麽說?”

“喜歡哭這一點,也遺傳了。”蕭慎語氣欠欠地補充道,“常說女子是水做的,我看先生也是水捏的。”

沈青琢啼笑皆非,掐了他一把,“你就仗著身上有傷,先生不敢教訓你是吧?”

“先生舍得嗎?”蕭慎沒皮沒臉地仰起臉討親。

“老實待著。”沈青琢伸手捂住撅起的薄唇,“我先去看看父親。”

蕭慎則趁機偷親了一下柔嫩的手心,應道:“好。”

沈青琢替他掖好被褥,隨即轉身往父親的房間去了。

與年輕體壯的聖上不同,自打去年秋後重傷,曾令戎蠻聞風喪膽的鎮北王便轟然倒下了,再也不能上馬殺敵。

沈青琢做足了心理準備,這才輕輕推開房門,踏了進去。

夕陽西下,屋內一片昏沉,他走至床榻前,望向陷入昏睡的父親。

他不記得父親過去的樣子,但想來戰功赫赫的鎮北王,一定很是威風凜凜。

但此刻躺在床榻上的人,面頰凹陷,行銷立骨,一看即是行將就木。

不知過了多久,沈庚自昏睡中醒來,混濁黯淡的眼神落在床邊人臉上,驟然激動起來,“阿、阿琢咳咳咳……”

他已經虛弱到連咳嗽都是破漏的氣聲,試圖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摸一摸幺子的臉。

沈青琢沉默地跪在床頭,“父親,是我。”

“是咳咳……”凹陷下去的眼中湧起淚花,顫抖的手落在他手背上,“回家,阿琢回家了……”

沈青琢閉上了眼眸,反手蓋住父親的手。

大哥說父親一直吊著一口氣,就是想再見你一面,但卻始終不肯開口言明。

大哥還說,小琢你別怪父親,他沒得選。如果當年他不狠心將稚子送入盛京,先帝一日不安下心,幽北便一日不得安寧。

“父親安心養病,這場仗,我們打贏了。”沈青琢輕聲開口道,“來犯者已被驅逐出幽北大境,戎蠻至少十年內,不敢再踏入幽北半步。”

一生縱橫沙場的鎮北王老淚縱橫,“贏了好、好啊……”

***

幾日後,前線再度傳來消息,沈大將軍率領騎兵擊殺了幾千戎蠻,並活捉了西戎的首領。

消息傳至沈府時,沈青琢正在親手給聖上換紗布。

臨行前,妙手神醫贈的神藥效果顯著,外敷內服幾日後,傷口的愈合速度快了不少,此時看起來也沒那麽嚇人了。

蕭慎靠在榻上,垂眸望向先生認真的面容,瞧著瞧著便湊過去偷了一個香吻。

“呀!”沈青琢嚇了一跳,擡起臉來,“能不能別嚇我?萬一我失手了,戳痛的是誰的傷口?”

“先生親親我,就不疼了。”蕭慎睜著一雙亮晶晶的鳳眸,語氣含笑地撒嬌,“還有啊,先生答應過我的事,究竟何時兌現?”

沈青琢纏上最後一圈繃帶,收手起身,若無其事地回道:“我怎麽不記得,答應過你什麽?”

“芙蓉帳暖度春宵,我與聖上解戰袍。”蕭慎慢慢悠悠地念道。

沈青琢眉心微蹙:“誰教你篡改古詩詞的?”

蕭慎笑得肆意又張揚:“我打了勝仗,難道不該向先生討要獎勵?”

白皙如玉的耳根處一熱,沈青琢輕聲罵道:“肚子上的大窟窿還沒長好,就開始想七想八,疼死你算了。”

“我不想七也不想八,我只想先生。”蕭慎猛地伸手,一把將先生拉上床榻,“我只想要先生……”

不消片刻,纖韌的腰身軟了下去,似醉非醉的桃花眼亦蒙上一層瀲灩的水霧,沈青琢努力維持著最後的理智,“小七,先生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