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正文完

溫窈她嗚咽著反駁:

“我沒說要聽……”

“那可由不得你。”

之前覆在溫窈手背上的左手松開, 撐在了她的臉側,裴峋額頭浸出了薄汗,右手卻拖著溫窈的下頜往後仰了仰, 垂首吻住她的軟唇, 在吞咽聲中動情低喃:

“窈窈, 動一動……”

溫窈被他親得沒了主意, 只能順從地按照他的指令行動。

他吻得前所未有的深,好像在發泄著什麽隱忍已久的渴望,而溫窈終於覺得手酸,可憐巴巴地跟他求情:

“我手好軟。”

裴峋漫不經心地答:“嗯, 是很軟。”

“……我的意思是,我手沒力氣了。”

陷在雪白床單上的女孩半是被迫地微微昂首,肩頸線似天鵝般白皙纖長, 漂亮得極易激起心底見不得人的暴戾欲。

裴峋盯著她被吻得艷麗的紅唇,喉結滾動,不知褒貶地說了句:

“嬌氣。”

他一只手摸到床頭的抽屜裏。

拉開, 單手拆了包裝。

房間已有旖旎氣氛蔓延,在暈開的暖黃色燈光中,溫窈清楚地看著他咬開包裝的模樣。

很欲。

“……聽了這麽久, 不給點評價嗎?”

他嗓音裏帶著調笑,溫窈被他看得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這種問題要怎麽回答,只能別開臉:

“你這人為什麽都不知道害羞的啊……”

她根本就不該對裴峋害羞這種事情抱什麽期望。

“害羞的話,我怎麽知道我表現如何?”

略帶薄繭的手指勾住她裙擺邊緣。

睡衣是柔軟絲滑的絲綢質地,在她細膩如瓷的肌膚上滑動得很輕易, 之前他不是沒有這樣做過,只是這一次溫窈感受著他的手指, 下一刻又見他收回手,刻意當著她的面輕吮指尖的濕潤。

他惡劣地挑了挑眉,口吻好似炫耀:

“啊,看起來我表現得還不錯?”

明明是令她羞憤到恨不得砸開玻璃窗跳進海裏的話,但從他低沉的嗓音裏吐字緩慢的說出,一字一句都像是在編織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牢牢網住,拉扯進無盡的欲.海深淵。

裙邊停在了肋骨邊緣。

溫窈背靠著柔軟床榻,正面看著男人淩冽的眉骨,那雙漆黑深瞳中染著濃烈情.欲,他出浴室時本就只圍著浴巾,此刻冷白色的皮膚在暖光燈光下多了幾分旖旎色彩。

撥弄琴弦的手指,修長,靈活。

溫窈身子不自覺的繃直,下頜難耐地微昂。

燥熱混亂中,她感覺到男人的力度越來越重,仿佛之前只是某種溫柔的前奏,藏在男人眼底壓抑已久的侵占欲一點一點的,在這幽深夜色中緩緩釋放出來,沖淡了對她的憐惜。

他只想,喊著最粗俗的話語,撬開她所有的防禦,將他的靈魂融進她的靈魂——

在理智崩塌前的最後一刻,他溫柔地撥開她額前被汗潤濕的發,啞聲道:

“剛才是我喘。”

“現在,該輪到我聽了。”

…………

海浪顛簸,遊艇浮在一輪月色下。

將精疲力竭的女孩抱著清洗幹凈後,裴峋又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

她累極了,幾乎沾上枕頭就困得睡了過去。

綿長的呼吸聲中,裴峋在她枕邊躺下,有皎潔月色透過玻璃窗映在她側臉,他忽然想起了決定和溫窈結婚的那一夜——

那一夜。

他徹底還清了林清毅欠程越的錢,自己把自己從程越手中贖了出來,從此以後不必再受人牽制。

他本以為自己會解脫。

但那種沉重、無法言喻的黏膩痛苦卻依然糾纏著他。

觥籌交錯的宴會廳內,林清毅依然光鮮、體面,是上流社會萬人討好的華盛董事長,而他身旁的少年面容青澀,卻已然有了他當年的影子,有人大笑著誇“虎父無犬子”,廳內一片融融氛圍。

他站在陰影中,脊梁依然筆直,但靈魂卻已經倦怠至極。

他擡頭,頭頂無星無月,空茫茫的一片。

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不如就今天吧。

偏偏就在那個這個時候,他聽見了花園後傳來的低泣聲。

是之前在洗手間外見過的那個女孩。

他還記得,她是梁少柔的女兒。

明明剛才還哭得那樣難過,一眨眼又能鎮定地接通電話,告訴那一頭:

“我已經找到了能跟我結婚的人,你放心,我絕不會讓那群人糟蹋我母親的心血。”

裴峋默不作聲地看了她許久。

或許。

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那麽一個需要他的人吧。

在夜色中站了許久的裴峋,擡起腳步朝著那一絲希望走去。

“……我也缺一個結婚的人,要不要跟我結婚?”

——她永遠不會知道,他遇見她時,正好是他還清債務,想要去自殺的那一天。

*

裴峋和溫窈在船上度過的第二天,岸上傳來了梁少柔開始與溫正輝辦理離婚手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