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2/2頁)

施家考量兩個嫡子女的身份,若是再娶繼室,在身份上必然不能高於出身國公府的大陳氏,只能往下次一等,但到底是高門貴女,迎進門的姑娘年紀輕輕,與前頭正妻留下的子嗣又無任何血緣,必然不會甘願照顧好兩個孩子。

小陳氏就不同了,雖是庶女,但同樣出自國公府,又與兩個孩子有著血脈關系,她嫁進來,比施家娶別人進門來得好,何況這小陳氏知根知底,為人又不是愛爭強好勝,掐尖的。施夫人還指著小陳氏對前邊嫡姐留下的孩子多照顧幾分,哪裏會去折騰兒媳婦的。

越是高門,在考量事情上便要周全許多,縱然當婆母的可以給兒媳婦下馬威,立規矩,折騰得兒媳婦聽話懂事,但事情做絕了,誰心裏都有怨恨,只是礙於孝道不好發作。

當婆母的遲早要年邁老去,臨老了,身邊伺候的下人為了找出路遲早要另投他人,往下一個掌權的靠攏,再想立威風立規矩卻是難了,吃虧的遲早是身邊的人。施夫人也不是那等當真能狠下心來的人。

施瑯面上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下來,下一刻,施瑯的心又頓時提了起來:“不過…”

施夫人面色猶豫,不知該不該說。

施瑯忙道:“不過甚你如實說?”

施夫人對兒媳婦房中事管得少,但家中還是施夫人管家,這後宅的事都是瞞不過施夫人的,她想了想,小心瞥了瞥施瑯,這才說道:“小陳氏這幾日身子有些不爽利,正躺在床上養病,前兩日還請了大夫來看過了。”

身子不好本就是常事,國公府家大業大,府上本就供著大夫的,施瑯不過是隨口問了句:“怎的身子不好了?”

他一出口,便見施夫人面上有些不自在,施瑯心裏頓時冒出了一個念頭來:“該不會又是那個逆子生了事端出來吧?”

施家百年延綿,也並非家中盡出人物,多的是庸庸碌碌,靠著定襄施氏這個招牌渾噩度日的,施瑯長子施恒便是如此,對出入朝堂半點沒有想法,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公子,施家長孫在讀書上頗有天分,施瑯更是早早就請了先生教導,早就從施恒身上移到了長孫身上。

但兒子施恒是什麽人,施瑯卻是再清楚不過了,最是喜歡眠花宿柳,在外飲酒作樂,大陳氏與他少年夫妻,卻也管束不下來,以致不時受氣,傷了身子。

莫非這小陳氏臥榻,也是他氣出來的?

施瑯頓時暴跳如雷,面上猙獰:“那個逆子呢,他是不是又去哪裏鬼混了!來人,去把施恒給我找回來,再取了我的藤條來!”

施恒往日再混,施瑯都沒有這般生氣的時候,但這回肉眼可見的是被氣住了,施夫人一愣,連忙要起身攔:“老爺,老爺息怒啊,恒兒他一慣如此,老爺你何必非要跟他計較的,算了算了,左右他已然是這樣了,何況恒兒已經這般大了,便是老爺想教也是教不過了,不如等他回來,把人叫了來,咱們再好好勸一勸的。”

施恒行事氣人,接連兩個妻子都被氣病過,施夫人對兒媳婦不折騰,但對著這種事也只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在兒子跟兒媳婦間,兒媳婦到底是外姓,施夫人到底是向著兒子的,因此從來不把這種事拿到施瑯面前提,只今日眼見天子過問,施夫人瞞不下去了,這才在施瑯面前坦白一二。

施瑯一把推開了施夫人:“你知道什麽,婦人之仁,就是你一直嬌慣著,才把人給寵出了這等不敬妻室的性子來!”

等施恒下晌從外邊回來,剛走過前廳廊下,只見他爹施瑯挺直站著,手上還握著一根藤條。施瑯緊繃著臉,等聞到從施恒身上傳來的那股遮掩不住的脂粉味,更是怒火中燒,揚著藤條朝他抽去:“我讓你混!”

這件事,他必須要做一個結果來,這是做給天子看,更是做給宮中的德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