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5頁)

A君又把氣吸了回來。

“我……”

“即使不信任,但還是抱有期待,對嗎?因為意識到了我會搶奪面罩的可能性。所以不敢去賭,不想打破這份期待。所以幹脆從一開始就不給我我選擇的機會。”

基本全中。A君不想再聽下去,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顯然不允許他當場昏迷。

“沒有!”他連忙打斷,“之所以那麽做,只是不希望你遇到危險而已,我是不會死的,所以把面罩給你才是最優解。”

“為什麽不會死?人都會死,出生、死亡是每個人必定會經歷的事情。”安室透探尋的目光落到A君臉上,“意外總是不期而至,誰也無法篤定自己下一刻一定還會活在世上。”

A君:……

“不、我是說,那個,我知道那些霧氣對我無效,所以不會死。”找到理由就好辦了,A君不著痕跡松了口氣,“我現在也還好好的活著,對吧?和其他吸入霧氣的人完全不同。”

安室透已經意識到了當時反應的不自然之處。而他當時大概確實是腦袋被打壞了,竟然傻乎乎地就把所謂的紋身給對方看,以安室透情報方面的實力,A君不覺得自己能瞞住多久,與其之後等對方查出來,那還不如現在就主動坦白比較好。

也就是說,此時的坦誠並非出自信賴,只是對當前狀況冷靜分析後的明智選擇而已。

A君組織了一下措辭:“我其實……並不記得以前的事,有記憶開始,就已經是現在的樣子了,沒有遇到過認識我的人,就像是幽靈一樣,和這個世界的聯系僅僅只是存在而已。”

他隱蔽地看了一眼安室透,對方的表情毫無破綻,只能繼續道:“之後就遇到朗姆,加入了組織,一直到現在,雖然記起來的不多,但是既然源拓認識我的紋身,那就說明我和他的實驗應該有某種關系,而且直覺告訴我不會有事,所以……”

這樣說其實有些牽強,A君對那種藥並不了解,記憶是否可逆這點也無從確認。總之還算說得過去,對方總不能找到當事人和他對證。

“這樣……嗎……”安室透對他的說辭不置可否,轉而問起,“餓不餓?”

“誒、啊,有點。”

“我去找醫生給你拔針,之後可以喝一點粥。”

A君看著關上的門,一時不知道應不應該松下這口氣。

總感覺這事兒還沒完。

他提著心,終於在磨磨蹭蹭喝完小半碗甜粥之後等到了後續。

安室透將碗和勺子放到桌上,十指交錯,和坐起來的A君平視,“地下實驗室已經清理幹凈,吸入霧氣的人都死了,但不是藥物致死。”

A君有種不好的預感。

安室透露出可以用明媚形容的微笑:“我瞞著別人在下面安裝了C4,地面上的城堡都陷下去了,那枚U盤在修改了一部分內容後,已經在昨天交給了朗姆。”

“我把The Seed刪掉了。還有……”

A君被迫聽了他欺上瞞下暗中操作的過程,大驚失色:“等、等等一下!我是朗姆的人誒!”

就這樣在他面前說如何如何糊弄自己上司什麽的,幾個意思?

“啊、說的是呢。”安室透像是剛意識到一樣,露出恍然的表情,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雙手合十,歪頭眨起一側的眼睛,“那就拜托A君幫我保守秘密了,可以嗎?”

A君?

A君!

他倒抽一口冷氣,幹巴巴道:“不、所以說,這種事情就不應該告訴我……”

“已經說完的話就沒辦法了呢。”安室透彎起眼睛,“A君能為我保密嗎?”

這句話和直接問你能為我違背朗姆嗎有什麽區別?

A君很想果斷搖頭說不能,然而事實是他確實不會向朗姆告密。甚至還要時不時在朗姆那裏隱晦地透露出波本可信的訊息。

A君沉默了很久,久到安室透也有些不安起來。他不免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是否太過冒進。

應該不會。

不管真實原因如何,生死關頭A君的選擇是不可否認的,他在對方的心中哪怕算不上可以信賴的人,但也一定是重要的。

交付出的這個把柄,代表的是主動權的轉移,也是一份不會背叛的保證。是他真心的證明。

安室透從一開始就有將A君從組織的泥潭中摘出點想法。但不管計劃怎樣,一切前提都是信任。

否則只會適得其反,就像如果剛認識的時候他就對A君表明意圖,他是臥底,要將A君帶回日本,作為汙點證人由公安保護起來——絕對會被幹掉的。

下毒、偷襲、暗殺……A君可不是會在關鍵時刻心軟的類型。

此時此刻,察覺到A君態度軟化的安室透果斷邁出一大步。

然而在對方長久的沉默下,一向對人心遊刃有余的情報販子也難免有些惴惴。

他將這份情緒毫無遮掩地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