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絕境生存遊戲(七)(第2/4頁)

第一次被這樣拒絕的佩佳無聲地微笑,他不說話只是笑的時候非常具有迷惑性,文雅柔弱好像風一吹就能吹倒,生生糟蹋了騎熊獵狼的彪悍民族天賦。

毛熊之恥,不外如是。

在被壁爐呵護著烘烤了幾個小時後,佩特羅沙終於勉強恢復了點體力,下床和愛德華一起蹲到了鐵鍋旁,就著那只有些彎曲了的鐵勺子……沒錯,還是那個立下過豐功偉績的勺子,一人一半均分了這鍋不可言說的東西。

和愛德華表露無遺的嫌棄不同,佩特羅沙相當坦然地往嘴裏塞了不少熱氣騰騰的食物,這是他活下去所必須的能量源,他身上還披著愛德華暫借給他做被子的鬥篷,被他嚴嚴實實地裹在身上,厚實的布料下形銷骨立的身體看著愈發令人膽戰心驚。

由於愛德華的冷漠,他們之間基本都是佩特羅沙一個人在說話,金發碧眼的少年盤腿坐在壁爐旁,把那塊打磨好的木片塞進柴火底部,用高溫和余火烘烤兩面,時不時翻動一下,佩特羅沙盤腿坐在床上看,手裏抱著那把沒有琴弓的小提琴。

他跑出莊園後為了誤導看守把琴弓扔了,沒了琴弓的琴孤零零地躺在他腿上,色澤光潤泛著松脂香氣的琴身線條流暢,木頭的紋理美麗得恰到好處,是一位十分高雅漂亮的淑女。

愛德華沒過幾分鐘就會給活躍氣氛的佩特羅沙捧個哏,類似於在跑累了的倉鼠面前扔幾粒糧,讓它重新打起精神,這回他選了佩特羅沙手裏的琴作為切入點。

“很好的琴。”愛德華仿佛是隨口贊美。

佩特羅沙摩挲著光滑的琴身,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琴弦,聞言彎起了眼睛:“哦,這是我母親的遺物之一,傳承到她手裏時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是一位叫‘加百列’的美麗女士。”

他介紹著手裏的無價之寶——失去了配套的琴弓後,很難再界定加百列的價值幾何,不過能勝過同等體積的黃金還是沒問題的。

佩特羅沙索性把小提琴當成了撥弦樂器使用,手指輕巧靈活地在弦上飛躍,輕靈曼妙的音符從他手中流淌而出,盡管限於樂器本身的局限性,能撥出的曲調有限,不過這對佩特羅沙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小屋裏又陷入了漫長的沉默,只有悅耳靈動的音符在輕盈地飛舞。

這場大雪在晚上演變成了暴風雪,愛德華站在窗邊緊皺著眉頭,顯然是在擔心自己不知身在何處的幼弟,佩特羅沙蹲在壁爐邊,將木柴不要錢似的往爐子裏塞,火焰翻卷帶來龐大的熱量,烘烤得室內溫暖如春。

到第二天,風雪也沒有停息,鍋裏的水快要燒幹了,那團糊糊散發出了帶點兒焦糊的氣味,令愛德華敬而遠之,佩特羅沙無奈地搖頭:“所以當時就不應該放兩個……”

話說出口就被愛德華不動聲色地瞪了一眼,有著藍灰色眼眸的少年好脾氣地微笑著,從鐵鉤子上端下鍋,出門舀雪補充水去了。

窗戶上都是厚實的積雪,看不見窗外的東西,放下鍋的佩特羅沙頂著風雪走到邊上一個較高的雪坡上,粗暴地折下許多樹枝,在雪坡上插起了一個簡陋的指向標——指向獵人小屋的方向。

每一次他都會做這件事,這也是為什麽迷路的伊萬會忽然找到小屋。

他提著鍋回到小屋,為他開門的愛德華極快地掃視了一圈屋外,沒有發現什麽值得關注的東西,側身讓佩特羅沙進來,而後冷不丁地說:“別林斯基先生,您去的時間有點久。”

佩特羅沙將鍋掛在鐵鉤子上,攪動著鍋裏的雪:“嗯?因為外面的風雪有點大,而且……親愛的愛德華,你應該允許我有一點私人空間解決個人問題。”

愛德華嘴角抽動了一下,默默栓上門,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佩特羅沙坐在壁爐前,輕輕撥動著琴弦,隨著時間過去,他唇角的笑容變得明顯,像是有什麽好事情在臨近。

“謝天謝地,這裏果然有獵屋……嗨,裏頭的好心人,能給我開開門嗎?”

一個粗曠沙啞的男音響起。

一個音符斷在了他手裏。

熟悉的台詞出現了。

佩特羅沙毫無異樣地和愛德華對視,眼裏的緊張表現得天衣無縫,這回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一點沒有要起身開門回應的意思。

他在試探愛德華。

將所有的選擇權都交給他,就像是一個最為合格的npc,把推動劇情的權力都放在了玩家手上。

佩特羅沙熟知玩家能做出的選項,面對這個伊萬,遊戲給出了三個選擇,一個是順從,一個是表面順從,然後在路上逃跑,一個則是立即反抗。

最合適的是第二個選項,選擇一的話會被伊萬賣到起義軍的上級手裏,然後一路打出失敗結局,選擇三的話……玩家會被伊萬當場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