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床而臥

“啊......”宋奾驚訝聲未出口就被吞下,她來不及反應,渾身僵硬,一時竟任由他動作。

剛沐浴過的香膏味道與他身上清冽的冷香融合,讓她混在其中,分不清狀況。

他動作逐漸加重,箍著她腰的手也收緊了幾分。

上一回這般親密是什麽時候她記不太清了,記憶裏全是他兇蠻入侵的味道以及毫不憐惜的動作,以及事後空蕩蕩的床榻與那冰冷的湯藥。

不要,她再也不想喝那藥了,也不想再與他發生關系。

唇齒微張,他猛然闖入,而宋奾刹那間清醒過來,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微翹的睫毛此刻正動情顫動著,額間有些細密的汗,順著眼角滑落。

宋奾偏過頭,他的親吻落到脖頸、耳後,激起一陣陣漣漪。

腦子卻十分清醒,宋奾雙手撐著他的胸膛,試圖掙脫他的桎梏。

可他不放,她便用了十分的力氣,艱難地顫顫出聲:“二郎。”

衛淩終於松開,雙眼朦朧地看著她。

姐姐曾說過,若是一個人心裏有你,那眼睛是會發光的,眼裏也全是你。

他沒有。

即使在這樣的時刻裏,散去那些模模糊糊的情.欲,他眼裏依舊清冷一片,什麽都沒有。

宋奾垂了眼,臉上現出幾分羞澀,“......二郎,這幾日不方便。”

衛淩聞言,雙手從她腰間滑落,後退一步,隨後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低聲道:“好好歇息。”

宋奾聽著聽著心裏莫名泛起酸來,為著他這難得一見的柔情。

他何曾這樣過。

“白亦。”衛淩走至門口,“備水。”

宋奾一愣,脫口而出:“你要在這裏睡?”

衛淩應了句,自顧往衣櫃那邊去,宋奾未來得及阻止,眼睜睜看著他拉開櫃子,目露疑惑,隨後向她轉過頭來。

他沒記錯的話,她這裏應當是有他換洗衣物的,除了換洗衣物還有些她給自己做的衣裳,從裏到外,一一具備。

可眼前這衣櫃裏哪還有半件男子衣物?

宋奾避過他的眼光,道:“二郎的衣服放得久了,有黴味,這兩日讓人洗了,還沒收回來呢,二郎不若回......”

話還沒說完,衛淩已經朝門外喊:“白亦,去拿套衣服來。”

宋奾沒辦法,任由他進了凈室。

她都說了這兩日身子不方便,怎麽還要留下來?

夫妻床笫之事於她言更像是例行公事,他興致上來了哪還顧得上她的感受,第 一回圓房是被迫,後來的每一次不都是他或情緒不佳或喝了酒,總之兩情相悅不存在在倆人中。

一想著那人只是受了身子欲望的支配而與她親密,就算自己身體再怎麽愉悅,而心裏也是開心不起來的。

宋奾聽著凈室裏的水聲,胸中煩悶愈加沉重,唇上額間仿佛還殘留著他觸碰過的余溫,讓她十分不舒服。

她還沒做好再與他同臥一榻的準備,她只想離他遠遠的。

宋奾看了眼拔步床,思考一瞬便移步過去。

先裝睡好了。

還沒躺下,宋奾又皺了眉,這燈,是熄還是不熄?

她這幾日都是全熄了燈才睡的,每晚都睡得格外舒適,常常一夜無夢到天明,要是亮著燈怕是不習慣了。

可他偏偏又要亮著燈才能安睡,宋奾嘆一口氣,這人平白無故地來禍害她做什麽。

凈室水聲停了下來,接著是一陣悉簌聲,宋奾來不及再想,三步並作兩步將裏間的蠟燭全熄了,外間的還是給他留著,可床帳必然是要放下來的。

他要是覺得不適那回書房去睡好了,她樂意至極。

於是當衛淩拉開凈室門時直接怔住,雖然外面的燈亮著,可是裏間還是一片昏暗,只能勉強辨清方向。

他捏緊了手心,胸口瞬間劇烈跳動起來,凈室氤氳水霧從他身後飄出來,影影綽綽光線下的臉龐已是黑得不行。

再看向密閉的拔步床,裏頭甚至隱隱有平穩呼吸聲傳出。

她這是睡著了?這麽快?

衛淩也不知自己怎麽了,那種恐懼頓時被氣憤代替,他還在這,她睡著了?

他雖與她同房不多,可她哪回會不等自己先睡?

她從來都是端莊賢惠的,他知道母親不喜歡她,可她從來沒有因此不滿,也不曾出過差錯。

若是換了別人,那說不定三天兩頭就拿後宅之事來煩他,他哪有心力去管這些。

他不懂什麽男女之情,也不想懂,可他知道她是他的妻,他滿意於她的聽話懂事,也真心實意地願意維護她的臉面。

可是,從什麽時候起,宋奾給他的感覺變了。

是了,應當是從他從城外回來那一回起,她眼裏他不再是唯一,甚至沒了自己。

她明明帶著笑意跟他說話,可他卻感覺不到她的真心,虛得探不到低。

衛淩眉頭越來越皺,白亦說她那幾天摔了一跤,然後昏了一日,他當時沒多想,現在看來,是不是當時還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是母親與她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