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衛大人是我前夫婿。”……

氣氛有些尷尬, 衛淩看一眼被白亦放在桌子上的藥碗，對她說:“阿奾，能不能幫我把藥端過來？”

那碗就在宋奾手邊, 她順手拿過，上前幾步遞給他, 靠得近了才看清他暗色衣裳上一片血跡，血腥味與藥草味相融，很是沖人。

可那人偏偏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一碗藥喝得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味道宋奾其實是熟悉的, 很多次被攔在琉瓔軒書房外時, 裏面就會飄出來這樣一股濃重的藥味。

她那會在外面擔心得不行, 但仍是不能見他一面。

現在反倒不同，她不擔心了, 卻輕易進了他的房門。

“阿奾？”衛淩喚了一聲。

宋奾從回憶中驚醒, 接過空碗, 輕聲道：“前幾月雨下得太多, 一路上已看見許多災民往南邊去，有些人這一兩月許還能再撐撐，可再這樣下去，往後不定會發生什麽事。”

是天災，卻還不是無力挽回的天災, 若是官府朝廷能幫一幫，大多人咬咬牙就過去了。

不然若是今天一幫山匪，明日一群強盜, 最後亂起來，受害的就不止這一片百姓了。

她方才鬼使神差的跟進來也有這個緣由，現在老百姓們指望不上當地官府, 總得想想其他辦法。

衛淩看向她捧著碗的手腕，那兒應是被繩子勒出了一圈紅痕，現在都未曾消下去，他眼神暗了暗，道：“嗯，此事我已知曉。”

得了他這一句，宋奾放下心，“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一路順利。”衛淩扯了扯蒼白的唇。

宋奾不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

衛淩看著她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慢慢消失不見，這一回分別不知多久才能再見了。

還沒走到門口，烏起隆就急急跑進來，差點與宋奾撞上。烏起隆站定，看看宋奾又看看躺在床上的人，臉上都是疑惑。

“衛大人，這是？”

“這位是宋姑娘，之後會與你們一同回盛京。”衛淩道。

宋奾已認出這是那日在春蘭院的外邦人，譚錦玉口中常說起的烏起大人，隨而微微福了福身，“烏起大人。”

烏起隆學著中原人作揖，“宋姑娘。”

簡單招呼後宋奾再次離開，烏起隆迫不及待走到床邊，一時竟不知該先問哪個，須臾後，“衛大人，這宋姑娘是你的.......？”

他話只說了一半，剩下一半用擠眉弄眼做代替，在春蘭院時就覺得倆人不簡單，現在還跟著去盛京，這裏頭定有貓膩，而且他知道的，衛淩家中至今無妻妾。

“嘖嘖嘖。”烏起隆越想越覺得可惜，這樣一個美人到了盛京只能被金屋藏嬌，不過能做當朝首輔的妾也總比在揚州當個花娘好。

這衛淩看起來是個禁欲的，不想竟藏得這麽深。

衛淩不善看去，打斷烏起隆的浮想聯翩，“宋姑娘家住盛京，是清白人家。”

“不，不是春蘭院的？”

“誰跟你說是春蘭院的？”

“......是我想岔了。”烏起隆訕訕，又拍著胸脯道：“衛大人盡可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宋姑娘！”

烏起隆才反應過來，“哎不對，你不同我們一起回去了？”

衛淩看向被子下不能動彈的右腿，就算沒有安康鎮這些事他也暫時走不了了。

“源河一帶出現了災情，我得留下來處置。”衛淩道，“到了盛京我會安排人接待你們，烏起大人不必擔憂。”

“我哪是擔心這個。”烏起隆終於想起正題，“衛大人你這好好的怎麽受傷了，可要緊？”

“沒事。”衛淩轉而叮囑，“還有很長一段路，烏起大人一路上切莫只惦記著玩。”

“是是是，衛大人心系民生實為可貴，那我們便在盛京等你歸來。”

衛淩把人叫到跟前，低聲叮囑了幾句，烏起隆臉色沒了之前的戲謔，越來越凝重，最後只能連聲應好。

烏起隆走後，白澤與白亦進門來，衛淩問：“盛京如何了？”

白澤知曉他是在問宋瑜的事，一邊將信箋拿給他一邊答道：“將軍已為宋瑜做保，人雖還在牢裏，但性命暫時無憂，只是奸細一事牽連甚廣，目前還不知下文。”

衛淩看完信，輕輕一笑，“既然性命無憂那就由著他們去，看這幫人到底想做什麽。”

“是。”

“孟超呢？”衛淩又問。

“今日一共抓獲山匪四十七人，方才已經全部押入府衙大牢。不過......”白澤停了一下。

“不過什麽？”

“不過起初縣府以災情為由，拒不相見，我們亮了身份後才打開大牢。”

“知道了，明日讓知縣來見我。”

一旁白亦一驚，“郎君，我們不回盛京嗎，這兒沒有好的大夫也沒有養傷的藥材，您這傷拖下去怕是不妥。”

先前大夫說了，那一箭傷到了筋骨，而且後來又沒能及時處置，情況十分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