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0章 破璧(第2/2頁)

說罷,陳玄丘深吸一口氣,猛然向那畫中一躥。

“砰~~”

陳玄丘一頭就磕在了墻上,因為全無防備,也未運功抵抗,額頭腫起一個大包,暈頭轉向,疼得他捂著額頭蹲在了地上。

“咦?這畫怎麽不施妖法了,難道只能裝成個人?”

惡來見弟弟扶起了師父,扭頭看看那畫,不信邪地一拳打了出去。

結果那一拳就像打在空氣中,惡來站立不穩,身子向前一栽,畫中登時又多了一道人影。

陳玄丘和季勝目瞪口呆,他們在外邊看的清楚,可裏邊的三人哪怕都在同一座山上,顯然彼此並未發現別人,就見三個小人在那畫中山上跑來跑去,似乎在焦急呼喊、找人。

陳玄丘奇道:“為什麽他們能進去?我不能?”

季勝道:“師父啊,我看你剛剛一頭撞在那畫上時,畫上突然泛起一片清光。”

陳玄丘道:“竟有此事?我再試試。”

陳玄丘伸出一只手,手立即沒入了畫中世界,他再伸一只手,那只手也沒入了畫中世界,他把腦袋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面前頓時一片樹木蕭蕭,高木林立,他已置身一片原始森林。

顯然,他已進入畫中世界。

陳玄丘沉吟了一下,突然向前一躥,就覺一股大力湧來,要把他反彈出去。

陳玄丘驚咦一聲,立即腳下穩穩站住,然後奮力向前掙去。他奮力想鉆入畫中,而那畫中世界卻有一股力量在排斥他的進入。

季勝站在書房中,就見師父半個身子沒入畫中,半截下身拼命地蹬著地面想要鉆進去。

而那畫上一片青光蒙蒙,師父腰帶卻有一抹紫紅色的光,似乎是發自他那小葫蘆掛飾。

兩股力量相互對抗著,忽然“嗤啦”一聲,陳玄丘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那壁上畫作被紫金色的光撕了個粉碎,黑白茗兒和惡來也隨之出現,摔落在陳玄丘身邊。

白衣茗兒驚道:“玄丘哥哥,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我好像陷入了一個奇怪的空間。”

陳玄丘看著滿地的紙張碎屑,隱隱然有些明白了,那畫中世界不比東夷鳥族所居的那片畫璧世界,這個空間承受不住藏了一個世界的紫金葫蘆,所以排斥他的進入。

而他的強行進入,讓那畫作承受不住,所以粉碎了。

……

南疆之南,離火之山。

最高峰上,土壤呈紅色,常有地火炎炎,酷熱無比。是以百獸飛禽莫有願靠近者。

但是就在這樣的山頂,卻有一間鑿壁而成的石室,一個中年人,正在石室中繪畫不休。

石室中有許多石制的畫板,地上還有采自山上礦石提煉的顏料,那中年人不修邊幅,頭發蓬亂,手上、臉上都似有洗不掉的顏色。

他鼻梁高挺,目光深邃,其實仔細看極是俊逸,可惜全被那邋遢的外邊遮掩了。

他正癡迷地作畫,忽然驚咦了一聲,停下筆道:“竟有人破了我的‘畫中世界’?”

看他模樣,並不著惱,倒是有些好奇。

突然,他臉色一變,道:“不好!既有人能毀我畫中世界,那東夷畫璧難不成也有了危險。”

他急急掐指蔔算一番,松了口氣,道:“雀辭無恙。”

中年人似乎極為癡迷於作畫,大概真正讓他牽掛的就只有雀辭一人了。

他又舉起畫板,蘸了些顏料,開始繪畫起來,但是筆下顯然沒有了方才那種無牽無礙、心無旁鶩的感覺。

他的筆越來越沉重,終於再度擱下,自言自語道:“不成,不成,你答應過會照顧好她的。如今既有人能毀去畫璧,難說不會有傷害到她的力量啊。我遺世的畫作不多,這是哪一副,是誰毀了去?”

中年人把筆扔進了顏料桶,捏著下巴,卻沒注意到手上五顏六色的顏料也抹在了他的臉頰和胡須上,顯得更邋遢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

中年人終於站了起來,走出石室。

赫紅色的丹丘山峰之上,他眺望著大雍中京方向,忽然縱身一躍,身劃一道紅光,仿佛一顆流星一股,攸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