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讓該來的快點到來(第3/4頁)

有了堅定的方向,才能有堅定思路。

有了堅定的思路,就永遠不怕寫不出東西來,任何題目,都是水到渠成,手到擒來。

這就是江森的基礎邏輯。

根本不求寫得有多牛逼,只求一個字:穩!

他稍微定了定神,然後直接拿過答題紙,連草稿都不打,就很流暢地開了個頭。

“1948年年底,甌城區一座舊式小別墅,在日後離我家直線距離不足50米的地方建起。別墅方圓面積大概400平方,用四面圍墻,將自己與周邊的破爛小巷完全隔開,格外彰顯出屋主人的與眾不同。

兩年之後,這間屋子外掛上了一塊紅色牌匾。屋子的主人去向不知,而那些蝸居在小別墅四周破爛小屋裏,為那個別墅主人服務了仿佛幾代人的窮苦人們,則歡歡喜喜,全都分到了屬於他們的住房。到最後,甚至連這間小別墅本身,都被分給了四戶人家。

紅色的牌匾,掛到了更遠處的小木樓裏。

然後越來越多的小別墅主人離去,越來越多的窮人有了安身之所。

那一年江南地區年景很好,糧食豐收,人們安居樂業。

隨後十來年,再也沒有出現過那麽與眾不同的人。

十年後,我的父親在一個普通的小院子裏出生。

又過三年,我的母親也在和父親家相去不遠的地方呱呱落地。

我的外祖母是那些小別墅主人的後代,偶爾會抱怨小時候家裏的大人對她不好,沒讓她學習知識,導致她只能當個普通女工,所對我媽的要求格外嚴格。然而我母親並沒有學習的天分和毅力,於是最終只能嫁給我那同樣沒多少文化的父親。

他們兩人後來結婚的地方,就在那間小別墅的隔壁小院裏。是一間上下兩層,總面積不超過60平方的小屋。房屋昏暗且擁擠,因為還住著我家那位對兒媳婦橫豎看不慣眼的老太太。

而相同的時間,因為我外婆的能幹和早期城市規劃,我的外婆已經住上了明亮的現代化樓房。房子裏水電齊全,小區地下有化糞裝置,免去許多生活上的困擾。

我父母結婚一年多後,我在那間昏暗的房子裏出生。

隨後幾年,家裏的生活不算富裕,甚至有些艱難,周邊的鄰居們,也都大致如此。但即便這樣,大家還是努力地改變成那片地區的原始狀態,時不時總有小木屋被翻新成磚瓦房,我家後門對門,那位在八十年代末做生意發財的鄰居拆掉了他家原先的小平房,並在原址上蓋起了在當時看來無比高端的四層小洋樓。

政府還沒規劃,他家就自己先動了手,用上了沖水馬桶。

當時我無比羨慕那樣的住房條件,這個心願,一直等到七年後,才終於實現。

2000年後,東甌市大拆大建。

那間曾經的小別墅和我家門後的四層洋房,在機器的轟鳴聲中,被轟然夷平。幾代人積累了幾十年的生產力,加上幾代人吃下的苦,換來了城市面貌的突飛猛進和日新月異。

無數擁擠在‘老破小’房屋裏的人,搬進了絲毫不輸那些我們曾經只能在電視裏仰望的,發達國家才有的高樓大廈。樓裏不僅有水、有電、有沖水馬桶,還有寬帶、有電腦、有電梯,有一切只要你足夠努力工作,就早晚一定能買到的東西。

一切的過去終成過去,一切的將來已經到來。

我們行走在消逝之中,但重點不在於消逝,而在於我們能否沿著這條道路,一直堅定地行走下去。一直走向勝利,走向新生。

讓該消逝的快些消逝,讓該到來的快些到來。”

一口氣寫完,森哥從頭往下念了一遍,感覺很絲滑,效果很滿意。

只是字數上,好像稍微超了百來個,也不知道會不會扣分。

可是沒辦法了……

他放下筆,動了動手指頭,稍微休息十秒來,就馬上又把卷子翻過來,從頭到尾,一邊檢查,一邊把答案,全都謄寫到了答題紙上。

仿佛也就是眨眼的時間,等他把答題卡上的最後一道選擇題塗好,考試時間也差不多了。

“最後十五分鐘,請沒做完的同學抓緊時間,注意檢查自己的考試身份信息是否完整正確。”

教室裏的監考老師,悠悠開口。

江森也不敢大意,認認真真地,把卷子前前後後全都該塗該寫的地方,又來回來去地看了好幾遍。然後大概在距離考試時間還剩十分鐘的時候,就收起了筆。

教室裏的三四個學生,在這時候提前離開。

監考老師走下去,把試卷、答題紙和草稿收上去,整整齊齊地在講台上疊放好。

江森繼續反復地翻著試卷,那兩個年輕的女監考老師,終於閑極無聊,開始看江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