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頁)

這一遭,到這裏,便已經處置完了。祖母派人過來傳話,恐怕也是怕她心裏有怨,刻意給她一個交代。

要說怨恨,江晚芙心裏沒有,且不說陸則和陸致是親兄弟,當初在摘星樓裏,她不過喊陸則一聲二表哥,他都能舍身救她,他本就是這般高潔君子,自做不出見死不救的事情。但是,她從內心深處,不想和明思堂的人,再有任何牽扯了。

惠娘說罷,又另提起一事,道,“還有件事。奴婢方才聽人說的,二夫人昨夜裏走路,大約白日裏落了雨,夜黑路滑,她踩了青苔,跌了一跤,說是傷得不輕,起不來身了。”

說起來,昨天實在是很混亂的一天,她陪著陸則回立雪堂之後,就沒再管婚宴的事情,是祖母帶著二嬸、三嬸處理的。她想了想,道,“我就不過去了。惠娘,你去私庫取些燕窩、雪蛤、山參,替我跑一趟。”

惠娘屈膝應下,出去辦事去了。她還沒回,倒是去書房的陸則先回來了,聽下人說,她在姚晗這裏,他便也過來了。

江晚芙見他這麽快回來,自然是高興的,正想說與他回正屋,卻見陸則看了看她檢查到一半的姚晗的課業,江晚芙略有些憂愁,“這孩子在這方面,怕是沒什麽天賦。”

陸則翻看了一會兒,他看的不單單是姚晗的字跡,而是看他每日識字的進度、字跡的變化,這些東西,恰恰最能體現一個人是否有天賦,他沉吟,搖搖頭,“無妨,過幾日,讓常寧看看他的筋骨。全才本就難得,他在這方面沒什麽天賦,說不定於別的方面,能有所造詣。”

江晚芙點了頭,二人也不再說什麽,相攜回了正屋。

惠娘也回來了,江晚芙見她回來,便叫她進屋,問了幾句莊氏的情況。

惠娘老老實實道,“奴婢沒見著二夫人,奴婢去時,恰巧碰上三房的嬤嬤,二夫人也沒見。不過看二房仆婦丫鬟的神色,大約是真的不大好。”

說到底,江晚芙和莊氏,也只在中饋一事上有些齟齬,但事情都過去了,江晚芙自然不會再計較那些,聽惠娘這般說,倒沒什麽幸災樂禍的想法,只點了點頭。

隔日,江晚芙去福安堂請安,果真沒看見莊氏,陸老夫人提起她,也是皺著眉,搖頭道,“也不知下人怎麽伺候的,好好的,摔斷了骨。傷筋動骨一百天,她也不年輕了,只怕有的養了。傷了骨頭,要是養得不好,每逢陰雨天,那就是鉆心的疼……”

江晚芙聽了,寬慰老太太,“您且寬心些,二嬸身子骨一向好,只要好好養著,定然是不會留什麽病根的。”

陸老夫人點點頭,“也只能這麽想了。她這一摔,把阿琇也嚇著了,都快生的人了,還非要趕回來,好不容易才攔住了。”

趙氏一貫嘴拙,如今妯娌不在,她倒是話多了些,但也就是一句,“阿琇是個孝順孩子,惦記著二嫂呢……”

幾人又不免寬慰了老太太幾句,過了會兒,陸老夫人便讓他們各自散去了,江晚芙帶著惠娘,主仆倆繞過拐角,卻迎面撞上一人。

江晚芙擡眼看清來人,微微後退一步,屈膝福身,“大哥。”

陸致微微一愣,站定後,看了她一眼,緩緩頷首,“二弟妹來給祖母請安?”

江晚芙頷首應是,很快道,“大哥是去見祖母麽?那我不打擾大哥了……”

說罷,微微避到一側。陸致也無二話,不過擡眼,看了她一眼,從她身側走過,福安堂的嬤嬤見了陸致,出來迎他,請他入內。

江晚芙也沒回頭,徑直回了立雪堂,進了屋,卻見往日這個時候,都在練字的姚晗,正在院子裏紮馬步,陸則在他身側,示意他擡頭。

她一進屋,發現她的小孩兒便立即想要松手過來,陸則不過淡淡一句,“繼續”,便制住了小崽子,看得江晚芙都有點傻眼。

她還沒見姚晗這麽聽誰的話過呢!

見她一副不解模樣,綠竹倒是大著膽子上前,低聲在她耳側說了緣由,“……小郎君吵著要尋您,被世子爺聽見了,世子爺便叫了小郎君到身邊……您是知道的,姚小郎君力氣很大,平素三四個仆婦都按不住他的,世子爺只用了一只手,便制住了他。小郎君不服氣,世子爺松開他,又換著法子,制住他三四回,到第六回,小郎君便肯乖乖聽話了……”

江晚芙聽罷,看了眼皺著小眉頭,穩穩當當紮馬步的小孩兒,再看了眼一副嚴師模樣的陸則,忽然覺得,小孩兒有點像小狼崽,天不怕地不怕,一身蠻力,直到被大狼一把按在地上,連續按了四五次,終於意識到兩人之間巨大的武力值差,然後就服氣了。

陸則心裏有數,半個時辰一到,就叫姚晗起了。

姚晗沖進屋裏找江晚芙,拉著她的袖子,皺著眉喊,“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