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不行……還要去祖母那……

準備好的年禮送去蘇州,經了兩場雪,日子仿佛一下子過得快了起來,很快就到了年關了。大年三十這一天,衛國公府上上下下都很熱鬧,立雪堂裏,廡廊等各處的燈籠都被丫鬟們摘下來,換了紅彤彤的紗絹燈籠上去,連照下來的燈光,都是橙紅的,從早亮到晚。

衛國公府所在的胡同,四周俱是官府人家或是權貴,還不到傍晚年飯的時辰,已經放過幾輪爆竹了,吵了一整日,江晚芙連個安生午覺都沒睡上。

姚晗被紅蕖牽著過來,坐到炕上正剝福橘吃。他年紀尚小,課業上沒那麽嚴厲,臘月二十三,過小年的時候,教他的夫子便留了課業,不再日日上門授課了。倒是江容庭,國子監一直到臘月二十九,才允他們回家。

江容庭現下念書實在用功,江晚芙有時候都擔心自己這個弟弟成了書呆子,索性把他拉了壯丁過來,幫著陸則一起寫春聯。

惠娘帶著丫鬟把書桌收拾出來,擺著做裝飾的筆山、木雕等物,都收起來了。騰出位置。兩人一個站在左側,一個站在右側,共用一個硯台,倒也互不幹擾。兩旁小廝也配合得當,一個負責把寫好春聯掛起來晾曬,一個則把裁好了、磨去毛邊的灑金紅紙鋪上去。

江晚芙站著屋裏看了會兒,被惠娘叫出去了,她道,“回事處人都到齊了呢……”

年三十,為表寬厚,府裏一貫有發賞銀的習慣,倒也不多,就是一個月的月例。不過丫鬟婆子們一貫還是很盼著這一天發銀子的。現如今掌事的是江晚芙,她自然是要過去露個面。

江晚芙到回事處,幾個大管事被惠娘領著進來,一身新衣,都樂呵呵的,齊聲跟她拜了早年。江晚芙讓他們坐下說話,略提了幾句這一年的舊事,“……我初接手這些,也談不上熟悉。這一年下來,也要多謝你們幾個從旁協助我……”

她的話說得客氣,幾個管事都有些受寵若驚,忙起身道不敢,“奴才們不敢居功,夫人這話可折煞我等了……”

江晚芙笑著叫惠娘給他們發了賞銀,幾個管事沒有推辭,客套幾句後,便收下了。至於其他下人丫鬟,江晚芙便沒有一一去見了。只叫惠娘代她出去做了。

銀子發下去,府裏上下自然又熱鬧了些。江晚芙回到立雪堂,陸則和江容庭已經把春聯寫好了,廡廊上晾滿了春聯,她打從廡廊上過,順帶瞧了幾眼,發現都是沒有重復的,也是為難他們二人了。

等墨跡曬幹了,還要派人跑腿送去各府。畢竟人家來求,都是態度很懇切的,陸則平日的形象威嚴冷厲,也就這個時候,略好說話幾分。

“仔細看著些,別叫風吹走了。”江晚芙吩咐庭院裏的丫鬟,叮囑了幾句,回到正屋,只看見陸則在銅盆邊凈手,她看他洗好了,便走過去,拿了幹帕子遞過去,邊問他,“阿弟他人呢?”

陸則擦幹手,邊溫聲道,“袖子沾了墨,回去換身衣裳。”

江晚芙頷首,看見陸則腰間的玉佩有些歪了,便低頭幫他整理了一下,邊柔聲道,“……我讓丫鬟過去跟他說一聲,等會兒直接去福安堂便是了。免得跑過來,大冷天的,來來回回也是折騰。我剛出去一趟,臉都要凍僵了……”

話說完,陸則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江晚芙擡眼看他,他倒是神色很自然,順著滑到她的後頸處,輕輕摩挲揉弄著。她脖頸纖細,肌膚溫熱細膩,冬天幹燥,便每天都要塗滋潤的香膏,是茶花味的,連衣襟上也沾染了些,靠近了,就聞得很清晰了。淡淡的茶花香,一股股地往鼻子裏鉆。

江晚芙被他的動作,弄得身子有些發軟,陸則的指腹帶著薄繭,習武之人體溫又比她要略高些,加上她剛從外頭吹了風回來,一冷一熱之下,簡直是磨人了。

陸則收回手,江晚芙松了口氣,又莫名有些貪戀他身上的溫度,正覺得有些羞恥時,便聽他淡淡地道,“果然是有些冷。”

江晚芙不及反應,便被他攬著腰抱起來,身子一輕,一陣暈眩,人便被他輕輕放在了床榻上,身下是柔軟的被褥,深冬天寒,被衾墊褥都很厚,她被他虛虛壓著,整個人陷進被褥裏。仰頭入目就是鵝黃色的床幔,她眨了眨眼睛,他便俯身下來,先是慢慢地親了親她的側臉,然後便堵住了她的唇。

江晚芙被他親得暈頭轉向,被抵在胸前的手,想從二人的縫隙中,伸手去抓陸則的衣襟,卻胡亂地摸到他的喉結,指尖朝上,觸到些粗糙的胡茬。

陸則頓了一下,氣定神閑的從容不迫也沒了,氣息瞬間重了,原本抱著江晚芙腰的手,指尖挑開她的衣襟,滾燙的大掌一寸寸撫過。

這時候,外頭一聲爆竹炸開的聲音,江晚芙打了個激靈,頓時反應過來了,聲音還有發軟,“不行……還要去祖母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