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飛走(1)

南岸打完遊戲,一回頭嚇了一跳。

宋先生正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南岸莫名有點心虛:“宋、宋先生?”

宋先生溫和地問:“玩夠了?”

語調低沉柔和,沒有絲毫慍怒。

南岸發怵:“宋先生,你知道嗎,我爸每次打麻將打到半夜才回來,我媽就是這個表情。”

宋先生重復:“我問你玩夠了沒有。”

南岸要哭了:“夠了......”

下一秒身體忽然離地騰空,南岸條件反射本能地抓緊了宋先生的手臂,緊接著後背陷在柔軟的沙發裏。宋先生按住他,沒有留任何活動空間,如陰影一樣將南岸整個人籠罩起來。

宋先生的目光依舊是溫溫柔柔的,卻透著極強的壓迫感。

好歹有三年的床上交流經驗,南岸深知,宋先生在床下表現得越溫和客氣,在床上就折騰得越兇狠猛烈。如果不是南岸跳了十幾年舞,身體耐抗耐造,早就承受不住被玩壞了。

南岸小心翼翼地開口:“宋先生,我會抑郁的......”

宋先生仍是微笑:“我也會。”

南岸被翻過身來,雙手不松不緊地綁在背後,突然視野一黑,有什麽東西蒙住了他的眼睛。

細碎的吻從耳畔移到下頜,慢慢在喉結處引燃南岸心底的情感和溫度。

就在南岸以為宋先生要將他綁起來為所欲為的時候,某種久違而奇妙的觸感傳來。

南岸在黑暗裏愣了很久,直到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臉頰,“給點反應。”

宋先生不是第一次為南岸做這種事情,不太好受,可是一擡頭看見南岸唇齒間溢出的愉悅和快樂時,他覺得一切都值得。

王爾德說,性關乎權力。宋先生不這麽認為,他和南岸在床上的所有表現與權力地位沒有任何關系,他是真的爽,所以他從來不覺得取悅情人是一種羞辱。

突然,南岸想起什麽似的,反應特別大:“松開,松開我!”

宋先生不明所以,看見南岸手腕被勒出淡紅的痕跡,以為弄痛他了,於是匆匆解開綁在上面的領帶。

沒想到南岸卻說:“不是不是,我要手有什麽用,是眼睛,眼睛!快,少看一秒都是我的損失!”

宋先生揭下了南岸的眼罩,還是不明白這個人的反應為何如此劇烈。

南岸清澈明亮的眼眸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好像一眨眼,宋先生就會變成流星飛走一樣。

眼眸裏的熱切讓宋先生臉頰微熱,罕見地有些難為情,正在遲疑要不要繼續做下去,忽然......

宋先生整個人都怔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良久,他匪夷所思地說了一句:“你這次......也太快了吧。”

不要高估晚期顏控癌的興奮閾值。

南岸臉頰燒得紅透,緊緊閉起眼睛,捂住臉不敢見人。

宋先生淡定地用濕巾擦去唇邊流淌的濕意,說:“你剛剛不是還說少看一秒都是你的損失嗎?”

南岸不出聲,捂著臉,露出兩只紅彤彤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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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簡單地刷牙漱口,南岸站在衛生間門口,吊兒郎當地笑:“怎麽,不喜歡我的味道?”

宋先生側過頭掃了他一眼,“不喜歡的話我現在應該去洗胃。”

南岸笑了好一會兒,說:“宋先生,你技術也太差了吧,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我都為你做過那麽多次......”

宋先生冷冷地看著他:“賢者時間不要說話。”

南岸臉上一個大寫的慫。

宋先生放下水杯,走到南岸面前,低頭跟他接吻,漸漸地,他口腔裏冷冽的漱口水氣息被南岸唇齒間的溫暖稀釋淡化了,彼此在脆弱的地方交換著溫度。

兩個人面對面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南岸還沒從余韻裏徹底回過神來,他腦海裏還是宋先生小心卻認真取悅他的模樣,而坐在對面的男人西裝革履,面容沉靜,冷淡疏離,散發著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宋先生說:“南岸,我們談談。”

南岸下意識:“嗯嗯聽你的都聽你的。”

宋先生見他魂不守舍不知道還在想些什麽的樣子,語調一沉:“你認真點。”

南岸正襟危坐,神情嚴肅。

這幅姿態繃了兩秒,南岸噗嗤一笑。

宋先生恨鐵不成鋼。

這家夥什麽時候能正經一點?

“懷疑是抑郁症,總要先找到抑郁的關鍵點,你連壓力源都不知道什麽,為什麽說你會患上抑郁症?”宋先生微微眯起眼睛看他,“南岸,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南岸立即回答:“不敢。”

宋先生問:“沒有還是不敢?”

南岸:“沒有,不敢。”

宋先生上前,低頭輕柔地吻了吻南岸的側臉,說:“有什麽事情放心告訴我,我不會害你。”

宋先生的溫柔和暴烈同樣令人難以招架。

無論哪一種,都有特殊的魔力,能讓南岸的心扉慢慢地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