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2/3頁)

為了這幅畫,他清心寡欲了一陣子,晌午用飯時目光就頻頻在殷蕙身上逗留。

誰料他準備歇晌的時候,殷蕙卻要去書房:“我的畫也快好了,下午一口氣弄好,後面就等衡哥兒了。”

魏曕便道:“我去看看。”

到了書房,就見書桌上鋪著兩幅壽桃圖,一模一樣的。

殷蕙解釋道:“我多準備一幅,看衡哥兒哪邊壽桃畫的好,就送哪幅,另一幅我自己留著。”

魏曕默默地看著她的圖,留白很多,上面一根桃枝橫伸出來,枝幹彎曲與深綠的葉子畫得惟妙惟肖。

可見她說自己畫不來,實在是自謙了。

這麽好的桃枝,讓衡哥兒添顆壽桃,有點暴殄天物。

殷蕙看出他技癢,笑道:“我還準備了幾句賀詞,您的字好,幫我題在這邊吧。”

有了題字,其他位置的留白便恰到好處了。

於是,夫妻倆一個繼續潤色,一個在另一幅畫上題字,忙好了再換過來。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了,看著桌面上的兩幅圖,殷蕙十分滿意,用手指指著桃樹枝中間一處道:“壽桃畫這裏,畫兩顆。”

魏曕腦海裏便浮現出兩顆紅潤潤的蜜桃。

蜜桃,兩顆。

思緒突然就歪了,余光掃過她的衣襟,又掃過她白裏透紅的臉頰。

壓好鎮紙,魏曕握住殷蕙的手腕,拉著她朝裏面的休息室走去。

他這人素來話少,可在這種事情上,他想了就做,直來直往的,從來不屑找什麽借口或暗示。

“畫得好好的,您怎麽突然來這興致了?”

被他抵在休息室的墻壁上,殷蕙揶揄地問。

魏曕頓了頓,在她耳邊道:“桃。”

如果這個字的提示不夠明顯,他的手則瞬間讓殷蕙反應過來。

她臉色漲紅,惱羞成怒地推開他,轉身就往外面走。

魏曕的手從後面撐住被她拉開一些的門板,再將人轉過來。

.

後來那兩幅畫的壽桃,都是魏曕手把手抓著衡哥兒的小手畫上去的,畫完魏曕還添了幾片葉子擋住一些桃子。

父子倆畫得很好,可殷蕙只要想到那個午後,別說看了,她甚至都不想把畫送給祖父。

魏曕知道她的心結,夜裏道:“桃就是桃,你別想太多。”

殷蕙輕怒:“不知道是誰想太多。”

然而在夜裏談這個,無異於將一只兔子拋到狼面前,魏曕就又掀開了她的被子。

六月二十四,魏曕帶著兩幅圖去見父王。

“這幅松鶴延年是兒子畫的,衡哥兒也想送畫,他娘就陪著他畫了這幅壽桃。”

燕王站在桌子前,看著兒子打開的兩幅畫。

壽桃圖簡單,他先看這幅,一眼就認出了兒子的題字,那兩顆壽桃行筆有些滯澀,顯然是大人帶著孩子畫的,桃枝畫得就非常好了,整幅圖的構圖也好。

“桃枝是你媳婦畫的?”燕王並不掩飾自己的贊許。

魏曕:“是。”

燕王笑著點點頭,殷墉教孫子不行,養孫女倒是有一套,不過,還是老三媳婦有慧根,殷家另一個孫女似乎只是一個俗人。

看完壽桃圖,燕王再去看兒子的松鶴延年,兒子的畫風與兒媳婦自然不同,只談畫功兒子還要略遜兒媳婦一些,不過兒子的畫自有一番風骨,從松樹的老幹虬枝上似乎能看到山間的日曬風雨,仙鶴的姿態與眼中,又有一份超然世外的淡泊從容。

燕王想,如果老三不從武,多花功夫在書畫上,定能成為一位大家。

不過,皇家的子孫還是要做實事,字畫只是一時的消遣,或是拿來修身養性。

“不錯,這禮拿得出手。”

魏曕松了口氣。

他帶著兩幅畫與父王贈殷老的一幅字離開時,遇到了世子爺魏旸、二爺魏昳。

魏昳瞥眼他的手,笑著問:“三弟手裏拿的什麽?”

魏曕道:“明日五郎的曾外祖父過壽,父王得知我想送畫,叫我拿過來看看。”

魏旸道:“是嗎,難得你肯作畫,快讓我們也賞鑒賞鑒。”

魏曕取出那幅壽桃圖遞過來,道:“帶著衡哥兒一起畫的,讓大哥二哥見笑了。”

魏昳接過壽桃圖,展開。

魏旸與他一起看,看得出字是老三寫的,桃子有孩子的手筆,桃枝就……

“那是五郎他娘畫的。”魏曕解釋道。

魏旸、魏昳就沒再多看,卷好畫,還給魏曕。

“大哥二哥若無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

等魏曕走遠,魏昳嘖了一聲:“以前老三並不把殷家當回事,自從七郎出生,老三對那邊可越來越看重了。”

魏旸想到壽桃圖,腦海裏浮現出三弟夫妻倆恩愛作畫的畫面,笑道:“愛屋及烏,咱們家老三,竟是個情種。”

殷老爺子看了壽桃圖肯定會高興,父王看到那麽一幅圖,大概只會生氣老三沉迷於後宅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