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第2/2頁)

有皇祖父在,誰敢欺負他們。

衡哥兒反而對巡邊非常期待。

殷蕙看著兒子酷似魏曕的小臉,笑了:“好,反正出發還早,娘先不想了,循哥兒也不用擔心,快睡吧。”

循哥兒點點頭,被窩裏的小手抱住了哥哥的胳膊。

殷蕙放好紗帳,留下一盞燈,走了。

一出門,就見魏曕站在廊檐下,也不知在這裏等了多久。

“怎麽還過來了?”殷蕙走到他身邊,下意識地挽住他的胳膊。

魏曕看向她的眼睛,只是燈光朦朧,分辨不出她在屋裏有沒有掉眼淚。

“怎麽待了這麽久?”他反問道。

殷蕙沒說。

回到後院,一進堂屋,魏曕先往她臉上看。

殷蕙也沒那麽容易掉眼淚,嗔了他一眼。

還在燕王府的時候,一大家人有守夜的習慣,一直守到子時才睡下。如今分府單住,魏曕沒有折騰孩子們,剩下他與殷蕙,與其坐著守,不如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守,他又不像父王,喜歡聽戲歌舞什麽的,蜀王府裏一個歌姬戲子都沒養。

進了帳中,殷蕙鉆到他的懷裏,愁上心頭,嘆了口氣。

魏曕摸摸她的頭,道:“四郎那身板都要去,衡哥兒你擔心什麽。”

魏曕雖然也有點不放心兒子小小年紀遠行,但他很清楚,如果父皇只帶大郎、三郎去,二哥心裏不會好受,他亦如此。

父皇一口氣點了三房的孫子,嫡庶都有,說明他盼著每個孫子都有出息,而不是只把太子家的孫子當孫子。

另一方面,能去巡邊,確實有利於衡哥兒的成長。

道理殷蕙都明白,她就是突然知曉此事,需要時間緩緩。

“人家大郎、三郎是親兄弟,二郎、四郎也形影不離,就咱們衡哥兒沒個伴。”殷蕙酸溜溜地道。

魏曕:“這樣也好,衡哥兒可以專心見聞,若是帶上循哥兒或八郎,他還得照顧小的。”

作為父王,魏曕當然知道家裏的孩子跟哪個堂兄弟更親。

殷蕙又想到了小兒子:“循哥兒瞧著比我還舍不得衡哥兒。”

魏曕:“習慣就好,大的們走了,學宮裏只有他、六郎、八郎,八郎與他一心,兩人總不至於被六郎欺負。”

六郎是庶子,也沒有二郎、三郎的底氣。

殷蕙後知後覺地發現,無論她說什麽,魏曕都有話來安慰。

“算了,這其實是好事,咱們不能辜負了父皇的一片苦心。”

宮裏,魏旸、徐清婉夫妻以及大郎、三郎、六郎、眉姐兒這幾個大孩子,還在陪著永平帝、徐皇後、四妃守夜。

漫漫長夜,歌姬們輪流獻舞,為貴人們助興。

永平帝精神很好,忙了一年難得休息,一會兒欣賞歌姬們的舞姿,一會兒聽聽戲,再與徐皇後、四妃聊聊天,平時沒空聊的,現在想到什麽一一補回來。

溫順妃偷偷打了個哈欠,再與崔淑妃遞個心照不宣的眼色。

郭賢妃坐在徐皇後下首,困了也不好表現出來。

李麗妃坐在永平帝下首,不時給永平帝敬敬酒,媚眼如波的,伺候得很是殷勤。

魏旸趁喝酒的時候偷偷瞟了眼精神抖擻的父皇,這時候,他多少有點羨慕可以回府休息的弟弟們。

父皇總是遵循著守夜的習俗,可他卻覺得守夜乏味極了,歌姬們再美舞得再好看,只能看不能動,有什麽看頭?而且因為他是長子,他連看都不能多看,不似二弟那般,至少飽了眼福。

熬著熬著,子時終於到了。

魏旸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帶著妻子、子女朝帝後、四妃拜年。

永平帝笑笑,竟然還帶著家人們去外面欣賞了一會兒金陵城內此起彼伏的煙花,看夠了,這才示意眾人回房休息。

回東宮的路上,魏旸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可真的洗漱完畢躺到床上,他反而睡不著了,看著旁邊的徐清婉:“你說,父皇去巡邊,帶大郎、三郎就夠了,為何還要帶二郎他們?”

按理說,他是太子,已經淩駕於四個弟弟之上,那他的兒子們自然也比侄子們尊貴,父皇該區別對待的。

徐清婉道:“都是在父皇身邊長大的,哪個都喜歡,年紀也沒差太多,就一起帶上了。”

有的人坐到了龍椅上,那真就是孤家寡人了,眼中只有權勢江山。

公爹不是那種帝王,妻妾子孫在公爹的心裏都占有一席之地,包括打小病懨懨的四郎。

魏旸抿了抿唇。

父皇這麽安排,弟弟們肯定都高興,王爺的兒子竟然與太子的兒子同等待遇。

徐清婉看出他的不滿,道:“這樣也好,二郎、四郎、五郎也都是您的侄子,他們跟著父皇開了眼界,將來若有出息,還不都是替您效力。”

魏旸在心裏嗤了聲。

婦人之見。

對於帝王而言,兒子有出息就夠了,弟弟侄子那邊,最好不要太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