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十四枝紅蓮(一)(第2/3頁)

蘇香芹心動了。

她怎麽可能不心動呢?

她做夢都想從這逃走,她沒有任何的牽絆,哪怕是她生下的這個兒子,她也無法毫無保留地去愛他。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只不過發現這個秘密的,從張家寶變成了謝隱。

張家寶發現媽媽手裏攥著紙條,他感覺到了不對,出於不想失去媽媽的擔憂,他選擇告訴了父親,張大根得知後,甭管是不是真的,先把老婆打一頓再說,然後拽著蘇香芹去學校鬧,要讓唐慎身敗名裂。

他在學校門口把妻子扒光,惡毒地揍她,唐慎看到幾乎瘋了!

可他一個人怎麽幹得過整個村子的男人?

雖然蘇香芹是張大根老婆,可她是女人,女人就是男人的財產,如果不把蘇香芹打服了,不讓這些勾引女人的小白臉知道厲害,以後村子裏的女人都要給男人戴綠帽了!

村裏男人的團結性在這一刻顯露無疑,有人趁亂去摸蘇香芹,更多的人則是把唐慎也摁在了地上,結果便出了事。

唐慎為了保護蘇香芹被活活打死,蘇香芹受了這樣大的刺激,精神更差,唐慎的父母聞訊趕來,對害死自己兒子的蘇香芹恨之入骨,帶走了唐慎的骨灰,再也沒看蘇香芹一眼。最後,蘇香芹撞死在了張大根家的墻上。

張大根草草把老婆埋了,他年紀也不小了,沒必要再買媳婦,所以攢錢就是為了給兒子買老婆,於是這個輪回再度開啟。

張家寶買老婆,生兒子,打老婆,攢錢給兒子買老婆……

一切都是從今天的悲劇開始的。

“看完的紙條要毀掉,不要留在身上。”

蘇香芹呆呆地看著兒子,謝隱從她衣袖裏取出那張紙條,“我聽爸爸說,三天後要去鎮上買種子,如果你想逃走,那會是個好時機,我會幫你拖住奶奶。”

謝隱說著,從口袋裏翻出一盒火柴,劃開一根將字條燒成灰燼。

張家寶口袋裏的火柴是拿來玩的,謝隱對縱火沒有興趣,但燒個字條不是問題。

他說完這些,就轉過了身:“媽媽我餓了,做白面條給我吃吧。”

蘇香芹茫然地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接下來張大根回家,她一直害怕兒子把事情說出去,可謝隱說到做到,根本沒有提,就好像完全沒發生那件事。

到了晚上,張大根的眼神讓蘇香芹作嘔,她是很愛幹凈的人,但自從被拐賣到這裏後,蘇香芹就特別不愛打理,她十天半個月都不洗一次澡,頭發總是油膩,臉上也擦滿臟汙,可無論她怎麽折騰自己,張大根的獸欲都不會停止,就連她走在村子裏,這樣臟、亂、醜的女人,也仍然能夠吸引那些老光棍淫穢的目光――只要是女人就可以,他們就是這樣沒有人性的畜生。

怕她偷人,張老太跟張大根不愛叫蘇香芹出門,直到生了兒子才開始好轉。

張大根舔了舔嘴唇,臟怎麽了,他也沒幹凈到哪裏去,山區缺水,誰不是幾個月洗一次澡?重要的是他婆娘雖然生了倆娃,可身段還是一樣的好看,那是別人家婆娘都比不了的!

這些年,婆娘一直沒能再生幾個男娃,張大根覺得肯定是自己不夠努力,這男娃怎麽會嫌多呢?養不起歸養不起,兒子必須得多!大不了他再拼命幹,多攢點錢,給兒子買媳婦!

就在他想伸手把蘇香芹拽上床時,兒子突然開口說話:“我怕黑,媽媽來陪我睡。”

張大根雖然打老婆,但對兒子是真的當眼珠子一樣疼,這態度很奇怪,因為都是他的孩子,張家寶前頭的那個姐姐剛出生就被溺死了,與其說張大根疼孩子,倒不如說他疼吊。

在這樣多的世界裏,看了無數出現在女性身上的壓迫剝削與悲劇,謝隱甚至對自己身為男人而感到羞愧。

蘇香芹連忙起身,胡亂整理了下衣服,盡量用平穩的語氣:“我去陪家寶了,不然他一個人害怕。”

張大根悻悻然地在她身上捏了一把,蘇香芹忍住想吐的沖動,下了床朝謝隱走去。

謝隱睡得是一米二的小床,蘇香芹很瘦,母子倆擠在上頭,反倒比睡在大床上更讓蘇香芹安心。

謝隱並不是真的需要母親陪,他只是不想讓她再被張大根侵犯,所以讓蘇香芹睡在裏面,這樣的話,如果張大根想要趁他睡著再來找蘇香芹,他會第一時間察覺。

識海裏,小人參精跟小刺猬精都氣個半死,小光團不懂這些,它本體是一片混沌,在脫離主人的認知後就會恢復到一無所知的狀態,所以都不懂兩個前輩在生什麽氣。

蘇香芹察覺到兒子貼著床沿睡,從頭到尾都沒有碰到過她,她有些擔心他滾下去,便伸手摸了摸床邊,又給謝隱把肚子蓋上。

這天,太熱了。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樣送謝隱去學校,出了村子謝隱就不讓背了,主要是出門前都得讓蘇香芹背著,不然被張老太看見又要罵她偷懶,甚至會直接不讓她去送孫子,不背著還讓她送幹嘛?讓寶貝金孫一個人走幾十裏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