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第二十九枝紅蓮(十)(第2/3頁)

大家都不知道她缺少的那一縷精魂去了什麽地方,直到這宗主再次出現,謝隱才想著,該不會對方的心上人便是花妖吧?

於是便讓虎虎前去查看,如果是,便將那一縷精魂帶回來,小花妖到現在都還不能說話也不能化為人形,正是因為缺少最重要的一縷精魂。

卻說宗主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了老松樹,大喜之下,卻突然發覺不對。

這老松看著郁郁蔥蔥,實則卻毫無生命力,只是瞧著健康,內裏卻早已死了!

怎麽會是這樣?!

難道情報有誤,那大妖並非是千年老樹?

正在他狐疑不解時,突然屁股劇痛!

猛地回頭,才發現是一只巴掌大的蜂妖,正在用尖刺紮他,成精的蜂妖尖刺便是最鋒利的武器,它見這惡人竟用長劍砍古樹樹根,情急之下用力紮來,還真把宗主紮的差點從樹上掉下去!

蜂妖年紀還小,不是宗主對手,它深諳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道理,紮完屁股就紮大腿,宗主舉劍來砍,它就立刻飛高高躲避,其他妖怪們來得也很快,大家一起在懸崖上往下看,於是就顯得騎在樹幹上的宗主很尷尬。

不僅被抓個現行很尷尬,被妖怪們五花大綁更尷尬,小妖怪們還在罵他是壞人,居然敢動老師的本體,宗主聽著,眼底精光一閃而過,他堂而皇之地對謝隱提條件:“我知道你的秘密。”

謝隱淡淡道:“你是想說我的本體不是那棵老松樹嗎?那又如何?”

宗主一愣。

“無論我是不是千年老樹,我都是我,我在孩子們的心裏都是老師,這就夠了,你還有我的其他把柄嗎?”

妖怪們並不知道謝隱的本體不是那棵老松樹,但正如謝隱所說,是或不是,又有什麽關系?

在他們心裏,他就是老師,是名叫謝隱的老師。

謝隱已經能夠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他看向宗主:“我與我的學生彼此誠實,彼此尊重,你呢?你敢告訴你門下弟子,這些年來,你一直在暗中挖妖怪內丹,用妖怪神魂為自己續命嗎?”

宗主當然不敢!

他怎麽可能敢呢?

他是再好面子不過的人,讓他承認自己的錯處難於登天,謝隱本意也不是要他知錯,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宗主花妖已經轉世在了群山,更沒有讓小花妖來見這個人。

心上人去世,卻要強迫留下對方的一縷精魂——身為捉妖師,他不會不知道缺少這一縷精魂意味著什麽,可他知道卻還是這樣做,便表明他心中在意自己更勝過對方,所以為了成全自己的“癡情”,要以此作為憑證。

“死在你手中的妖怪,有的惡貫滿盈,該死,可更多的都是無辜、沒有見過血的,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宗主聽謝隱這意思是要殺了自己,頓時瞠目結舌:“你、你敢!”

“為何不敢?”謝隱反問,“人間的法律不庇護妖怪,群山卻不能不管同族的死活,你這一身修為與壽命,都是踩著無辜妖族的性命堆砌而來,本就該還回去。”

說著,他擡起手,打了一道符印進宗主體內,隨後這人便肉眼可見的蒼老了,頭發開始花白、牙齒也在掉落,駝背、傴僂——他看起來完完全全就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隨後宗主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睛時,他正躺在路邊,一個行人不耐煩地踢開他:“滾開點,老叫花子!”

叫花子……叫花子?!

他渴求長久的壽命,謝隱便賦予他長久的壽命,只要群山還有一只妖怪,宗主就會一直活著,但不是錦衣玉食風風光光的活著,而是受盡冷眼嫌棄、蒼老到無法走路只能爬行、無法開口只能哼哼的活著。

被他剝奪的妖怪神魂已經徹底消失不復存在,他應當付出代價。

所以除卻極度的蒼老,宗主還要忍受被人活生生挖出內丹、剝離神魂的痛苦,他有眼睛卻不能看,有嘴巴卻不能說,他將永遠維持這副模樣,直到生命終結。

關於自己的本體,謝隱又向學生們解釋了一遍,他沒有說自己到底是誰,只是告訴他們,老松樹一直默默地看著他們,正是因為這份愛,才會將他召喚於此。

因為宗主的事情,妖怪們全都跑出來看熱鬧,這一回去,所有妖都大驚失色!

屋子裏好幹凈!到處都打掃的幹幹凈凈不說,桌子上還有熱氣騰騰的食物!

再一看,一只海螺已經累得癱倒在地。

田螺姑娘沒有,海螺妹妹倒是有一個,效果還一樣。

謝隱把海螺撿起來又放進水箱,小海螺開開心心在水裏上上下下漂浮,只差沒把快樂寫在臉上,之後大家還想再試一次,結果必須得沒人看著才行,一旦有人,小海螺就會待在水箱裏不出來,也不知不能化形不能說話的她,到底是怎麽做到一個人打掃全校還能做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