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崔櫻說要自己逛逛園子,歇一歇再去看蹴鞠,並且不要他作陪,顧行之也是心高氣傲之人,他哄了幾句,便在崔玥的催促下,同他們先去了。

只是久等崔櫻都不來,顧行之到底還是看重她是自己未來妻子的份上,才出來找的。

但任他怎麽想,也萬不可能將榻上的女子和崔櫻掛鉤。

就像他並不覺得他的表兄賀蘭霆會對崔櫻有興趣一樣,因為身份過於懸殊,他與崔櫻定了親,名義上就是一道鴻溝,崔櫻姿色不差,卻也沒有到絕色的程度。

宮中美人不知凡幾,太子想要什麽樣的美人沒有,未必就能看得上身體有恙的崔櫻。

可那床帳之內的叫聲還是讓顧行之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他怎麽覺得會與崔櫻有一點點相似?

門外腳步聲消失,房內的動靜一時變得尷尬而清晰。

太子說行魚水之歡,就要激烈,崔櫻不通人事,為了掩藏身份只有依照賀蘭霆說的行事。

她又不好意思問怎麽個激烈法,賀蘭霆便看穿她所想告訴她,無論他做什麽,她只管將頭埋在被子裏叫就行。

埋進被子,是為了不讓顧行之聽出來崔櫻的聲音。

可崔櫻萬萬想不到,所謂激烈,也是要有觸碰的,她今日和太子演得這出戲太放浪形骸了,是不能讓人知曉的,也是有損她清白的。

崔櫻在這一刻,產生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羞愧感,正因為賀蘭霆壓在她身上的身形修長高大,相當有分量,彼此貼的緊密無縫,她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明顯抵著她。

這時,莫名的危機感終於就讓崔櫻後知後覺的感到心慌起來。

她不敢亂動,甚至不敢提醒或是詢問太子那是什麽,她還聞到了身上的血腥味,一切都亂套了。

賀蘭霆的手剛搭上崔櫻的肩,就感覺到她瑟縮的輕顫,就仿佛他的觸碰是什麽洪水猛獸,讓她畏懼。

一道細小的聲音輕輕的響起,“殿下,可以了罷。”

“可以什麽?”

賀蘭霆的明知故問讓崔櫻呼吸一窒,半張臉悶在錦被中像園中的熟透的果子。

“你,你明明知道的。”

她快羞出眼淚了,賀蘭霆卻還要這麽逗她。

崔櫻帶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嬌俏與哭腔命令他,“你輕薄夠了,夢也該醒了。”

這話是賀蘭霆之前親口對她說的,是為了讓她不要多想,現在輪到他了。

“別動。”賀蘭霆低聲輕斥。

他眉頭高蹙,神色嚴厲,雙眼含有被無意間撩撥起來的欲望,“孤也不想這樣,你再等等。”

崔櫻失望的悶聲問:“還要多久?我衣裳臟了,我的婢女也不在,外面顧行之不知是否還會回來……”

她在抱怨。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著賀蘭霆說這些,就好像自然而然就發泄出來了。

倏地,賀蘭霆兩指強硬的扳過她的臉。

榻上的二人皆是衣衫不整,不清不楚的模樣,“崔櫻,”賀蘭霆的眼珠烏黑有神,薄唇不悅道:“你太聒噪,孤沒動你,不代表孤不會動你。”

崔櫻整個人呆住。

她嘴裏被塞了根手指頭,被仰視著盛氣淩人的賀蘭霆攪了攪牽出一縷銀絲,不可思議的向她提出:“你要不要和孤試試。”

氣氛凝滯,近乎死寂一般安靜。

顧行之從魏科嘴裏得知,近日皇後從宮中為太子送來數十名美婢後,便逐漸將他那匪夷所思的猜測排除出去。

他暗道自己應該是被崔櫻氣著了,才會以為她的聲音與榻上的女子相似。

顧行之再套不出話來,到現在還不能確認太子“侍妾”是出身哪家勢力,只好當著魏科的面冷笑著道:“殿下威武,馴女手段非凡,能勾得殿下帶在身邊的女子,定然不俗,也不知是個什麽樣的美人。”

魏科嘴閉的如同蚌殼,他也是如何都想不到,怎麽他一走,殿下就和崔貴女變成了這樣。

顧行之:“對了,你方才出去在找誰,路上可有碰見崔櫻?”

魏科:“……”

落繽被送到崔櫻身邊時,屋內已經沒有旁人了。

她看見榻上的女郎面帶紅暈失神的望著床帳,連她來了也沒反應,不由得嚇了一跳,心中也早已因為這一幕掀起駭浪。

“女郎,你怎麽了,太子殿下他……”

崔櫻神智怔怔的被大驚失色的落繽扶起來,內心受到的震蕩不必她少。

她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眼中多了許多復雜的情緒的問:“你怎麽這麽久才來。”

落繽:“奴婢半道走錯路,被魏大人找到,本是要去尋女郎的,結果看見顧大人來了,魏大人便讓我藏起來。”

崔櫻聽完閉上眼,這都是什麽事。

她沒忘記賀蘭霆臨走時交代她好好考慮的話。

考慮什麽?考慮要不要與他發生私情?不說家風不許,就是崔櫻心裏那關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