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證據(第2/3頁)

陸珩將王言卿留在路口,自己進裏面查看馮六的家。當時梁家帶著人從馮六家裏翻到一模一樣的衣服後,當即要扭送馮六見官。馮六見勢不對,沖開人群跑了,他的家也被官府貼了封條。陸珩在前面檢查時,馮六鄰居的門突然開了,一個身材高大、油頭粉面的男子跑出來,迎面撞上了王言卿。

王言卿和男子皆是一愣,男子見只是一個弱女子,眼中露出兇惡之色,而王言卿也馬上反應過來,這多半是馮六。

男子上前,想要抓住王言卿,被王言卿及時躲開。王言卿手上暗暗運勁,她正要使出小擒拿手,男子已經從背後被人踹倒,陸珩手臂壓住對方肘關節和肩關節,往上一擰,男子立刻痛苦地嚎叫起來:“大人饒命,草民知錯了,大人饒命!”

陸珩這一套動作快速又狠毒,王言卿都能聽到男子關節錯位的聲音。王言卿心想二哥下手真黑,趕緊說道:“二哥,先審問案子要緊。”

再耽誤一會,這個男子的關節都要被壓斷了。陸珩沒有起身,依然居高臨下制著男子,臉上沒有怒也沒有笑,冷冰冰地看著他:“你剛才抓她,想幹什麽?”

男子鬼哭狼嚎,喊道:“草民什麽都沒想做,只是想逃命而已。大人饒命,草民胳膊要斷了……”

王言卿上前,輕輕撫了撫陸珩肩膀,小聲說:“二哥。”

陸珩聽到王言卿的話,緩慢松開手,男子如蒙大赦,趕緊去扶自己的手臂,慘叫聲不斷。陸珩站在旁邊,沒耐心地松了松袖扣,一腳踢在男子身上:“說,叫什麽名字。”

男子在地上哀嚎,忙不叠道:“草民姓馮,家裏行六,周圍人都叫草民馮六。”

“果然是你。”陸珩道,“這段時間你躲在哪裏,為何會從隔壁院子裏出來?”

馮六不認識面前這兩人,但經歷了剛才那一遭,他已經確定陸珩是軍中行家,下手時地道的讓人害怕。馮六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什麽運,接二連三惹官府的人,他大呼冤枉,道:“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什麽都不知道,半個月前突然有一夥人打上門來,嚷嚷著要送草民見官,草民爭辯不過,只能跑。草民在外面躲了半個月,實在過不下去了,想回來拿點救命錢。草民不敢從正門進,見鄰居家沒人,就想從鄰居家越墻。沒想到才進去就看到大人來了,草民只想討條活路,並非對大人不敬啊。”

馮六試圖歪曲他抓王言卿的行為,陸珩笑了一聲,沒有和他爭辯,而是說:“老實交代,上個月十九,你在做什麽。”

馮六一聽這個日子就苦了臉:“大人,草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那天草民喝多了酒,在家裏呼呼大睡,突然外面沖進來一夥人,說草民輕薄梁家小姐。大人明鑒,草民不過一個升鬥小民,哪敢招惹千戶大人的小姐。草民連梁家的門都沒有摸過,說小人和梁小姐通奸,真是冤枉啊。”

通奸這種罪名砸下來,給家族蒙羞的梁芙要死,帶壞閨閣小姐的馮六也要死。梁家在保定府有權有勢,馮六要是進了大牢,必死無疑。他不想死,只能跑。

結果運氣忒不好,他特意挑沒人的時間回來拿盤纏,竟又撞到了一位容貌俊美下手卻賊狠的陌生男子。馮六不敢得罪陸珩,把自己這段時間的事倒豆子一樣全說了。

王言卿對著陸珩細微點頭,示意他馮六沒有說謊。陸珩面無表情,又問:“梁家在你房間裏搜出了案發時的紅色褡護,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不認?”

馮六一聽,喊冤的聲音更大了:“大人,那件衣物確實是草民的,但不知道什麽時候衣服丟了,草民到處找都沒找到,就暫時沒管。草民也不知那件衣服怎麽會突然回來,還出現在梁千戶的家裏。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去問街坊鄰居,草民當時沒找到衣服,還問過他們。”

陸珩靜靜看了他一會,沒說什麽就往外走。馮六松了一口氣,他以為自己沒事了,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剛站好,就有錦衣衛從巷子外跑進來,將馮六一把按倒在地。馮六嚇了一跳,慌忙看向前面,哪還有那兩人的身影。

王言卿走出巷道,對陸珩說道:“二哥,他沒有說謊,你為何將他押起來了?”

“我知道不是他。”陸珩淡淡說,“以他的身高體重,爬上梁家那棵樹必會踩斷樹枝。那天出現在繡樓且逃跑的人,不會是他。”

王言卿怔了下,慢慢反應過來為什麽陸珩讓她上樹,而沒有自己去:“所以,你讓我爬梁芙窗前那株樹,就是為了驗證兇手的體型?”

陸珩點頭,承認了。他在外面看到樹枝的時候就覺得太細了,梁衛畢竟是做錦衣衛的,怎麽會任由女兒繡樓前長著一株樹,直通墻外。那棵樹修剪過,通往墻外的那節樹枝是新長出來的,並不算粗壯。王言卿這麽輕的人走上去都會細微浮動,如果是馮六那種體型的成年男子爬上去,沒兩步就踩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