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賜婚(第2/4頁)

陸珩對此只是輕輕一笑:“朋友算什麽。只要利益足夠大,連妻子、孩子都可以舍棄,何況朋友呢?”

“朝廷為什麽選這樣的人當官?”

“這話就錯了。”陸珩停下,回眸笑著看她,陽光越過他肩膀,顯得那雙眼睛格外沉靜幽深,“是當了官的人,都會變成這樣。”

或者說,只有變成這樣的人,才能在官場活下來。

陸珩見王言卿一副無法接受、大明要亡的模樣,忍俊不禁,拉住她的手說:“別擔心,我朝國泰民安,不會出事的。官員內鬥,正說明我們地大物博、國富兵強,有利益才會有鬥爭。其他彈丸之國既無疆域又無物產,甚至要用我們的文字,哪會有什麽禮樂刑政呢?”

王言卿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陸珩拉緊她的手,道:“難得出來一趟,我們去周圍逛逛。不知他們寺求姻緣是否靈驗。”

王言卿心想就算靈驗,被你一悶棍敲下去,佛祖也不肯保佑你了。陸珩拉著王言卿在寺中閑逛,經過一道門時,一個小和尚費力地從草叢裏爬起來,剛一動就吃痛地揉後脖頸。他看著自己的手,似乎很疑惑他怎麽在這裏。

王言卿頓生緊張,身體都繃緊了。陸珩修長的手掌包著王言卿的手,力道安穩又堅定。他對小和尚笑了笑,熱心問道:“小師父睡著了嗎?”

他睡著了嗎?小和尚迷茫地點點頭:“好像是吧。”

陸珩笑吟吟道:“那小師父下次可要小心了。”

小和尚雙手合十,感激地對陸珩說道:“謝施主提醒,阿彌陀佛,施主真是好人。”

王言卿默默看著“好人”陸珩毫不慚愧地應了這些話,大搖大擺從寺院中穿過,揚長而去。

陸珩帶著王言卿公費遊玩,等他慢悠悠將王言卿送回府邸時,正好聽到手下傳來回話。彭澤從寺廟出來後,心神不寧,最後去了張府。

陸珩淡淡一笑,眼中倏忽劃過一絲幽芒。看來,要有第二個首輔倒在他手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陸珩烏鴉嘴,在他說完大明國泰民安、不會出事後,前線就傳來了戰報。蒙古騷擾邊境,大同府告急。

朝廷常年和周邊國家打仗,但蒙古無疑是最強大的威脅。大同府是九鎮中最重要的關卡,大同一旦失陷,京城直接告危。立太子一事還沒有撕扯明白,打仗一事又提上議程。

老鎮遠侯傅鉞曾駐守大同,並且幾次擊退蒙古人,如今舊事重提,傅霆州成了領兵的熱議人選。傅霆州深知這是機遇,積極在朝中走動,想聯合人推舉自己。

但打仗一事牽扯甚廣,武將內部不是一條心,文臣也不會坐視不理。傅霆州奔走良久,始終沒法拿下兵權,仿佛有什麽人暗地裏給他使絆子,故意和他作對。

傅霆州努力良久無果,慢慢意識到孤掌難鳴,他需要支持。

這種關頭,他能求助的,唯有武定侯。

正巧郭勛也在查薛侃的案子。這個案子其實不難查,難的是涉案之人。區區一個薛侃案牽扯了三位閣老,查案結果直接關系著兩大文官派系誰輸誰贏。張首輔倚仗自己的影響力不斷插手辦案過程,而另一位主人公夏文謹卻一言不發,毫無動靜。郭勛自覺掐準了文官的命脈,正好傅霆州也求上門來,郭勛便在酒樓訂了宴席,做東宴請傅霆州、夏文謹,想和夏文謹做個交換。

在酒樓請客和在家裏設宴的概念不同,如果郭勛定在武定侯府,夏文謹肯定不會赴約,所以最後郭勛將宴席定在京城最好的酒樓。這座酒樓接待慣了貴客,裏面有配套包廂,安全性無須擔憂。

郭勛有財力包下整座樓,但是沒必要,生怕皇帝不知道他們見面了嗎?官員散衙後請客吃飯叫正常來往,要是清空全場,那才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郭勛在朝中多年,這點面子還是有的,當天傅霆州、夏文謹都準時到了。筵席尚未開始,屋中已經奏起絲竹,琵琶聲悠揚婉轉,琴聲低低相和,樂姬坐在屏風後,溫順地彈奏樂器。

郭勛頗為得意,心裏已經盤算著一會怎麽要挾夏文謹,怎麽讓傅霆州和夏文謹都為自己所用。郭勛是東道主,毫無意外坐在主位,夏文謹、傅霆州一左一右落座。郭勛舉杯飲酒,說了些上場話,正待引入主題,忽然外面響起腳步聲。

武定侯設宴,店家早就將這一帶隔開了,絕不會有人不長眼地闖進來,能走過來的,就不可能是誤入。郭勛停下說話,酒桌上傅霆州、夏文謹臉色也微變。

房門推開,一個人走進來,目光掃過全場,微微含笑道:“武定侯、夏閣老、鎮遠侯好。我今日在如意樓用膳,無意聽到武定侯也在。相逢即是緣,知而不拜太過失禮,我過來給諸位問個好。”

傅霆州飛快地和郭勛交換眼神,郭勛的驚訝不似作偽,連夏文謹都一臉意外,顯然誰都沒想到這個不速之客。不過人都進來了,郭勛也不能將人趕出去,便笑著說道:“陸大人客氣,本侯先前不知你也在如意樓,多有怠慢。既然今日遇到了,如果陸大人不嫌簡陋,不妨賞個臉,留下一起喝幾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