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夠了。

“還買酒了,”殷顧把塑料袋放案板上,挨個往外拿,“還有調料?”

“不然你這兒有?”余成宋把菜都拿出來,買的著急也沒細看,西紅柿讓店員偷摸裝了十多個,等會兒拌個白糖吧。

“我能幹什麽?”殷顧站在一邊,看著眼神有點躍躍欲試。

余成宋本來的那句“你看著我裝逼就行”說出口就變成了:“洗菜會嗎,不用特別幹凈,不幹不凈——”

“吃了沒病。”殷顧拿過裝著蕓豆的盆。

余成宋沖他豎了個大拇指。

殷顧回了他一個“V”。

切菜切到一半余成宋忽然放下菜刀洗了把手。

“怎麽了?”殷顧拿著一根蕓豆撕掉筋,沒撕到一半就斷了。真難。

“放首歌。”余成宋扒拉手機。

“你是不是幹什麽都得手機哄著你。”殷顧笑了。

“是啊,除了手機也沒什麽哄著我,”余成宋按下播放鍵,“人就是得學會逗自己開心,傻了吧唧裝開心的腦袋多少都有點兒毛病。”

殷顧笑了半天,沒說話。

這個暗示都不算暗示了,余成宋操心的樣子和他本人的感覺反差不大,但你細看,又能看出很多區別。

就像把一個人放在你面前,你正面看是這樣的,但稍稍偏頭就是另一個模樣,等你耐心地繞著他轉了一圈,你恍然,原來你是這樣的余成宋啊。

“笑兩聲得了,沒完了你。”余成宋切了塊西紅柿隨手遞給他,本意是想讓他吃東西占著嘴別笑了。

但殷顧沒接,準確地說是沒用手接,直接張開嘴咬住。

余成宋瞅著他。

殷顧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顯——松手?

余成宋松手。

吃吧,吃吧,用你的臉閃瞎我眼睛吧。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各幹各的,除了余成宋偶爾的指揮和殷顧的提問,一片沉默,但氣氛卻沒有一絲尷尬。

節奏舒緩放松的歌詞在小小的廚房回蕩,伴隨著偶爾的廚具碰撞聲。

我們都是這樣啊匆忙地長大,那些疑問啊從來沒人能回答……

看過霓虹的絢爛喝過五彩的酒,見過最有趣的人們牽過最暖的手……

老式黃色燈泡的光灑下來,給兩個人鍍上了一層金黃色,暖和,溫馨,像個真正的家。

殷顧一直在幫他打下手,沒什麽可幹的就站一邊看他忙,小花卷一口沒吃。

余成宋真怕他把自己餓死,畢竟剛才都要“昏古七”了,快速做了個紅燒肉,牛肉燉土豆,炒蕓豆,又弄了盤西紅柿拌白糖,拍黃瓜,直接上桌。

“你家有碗吧?”余成宋把衛生紙疊了好幾層墊在盆邊,“燙手。”

“有碗,上次遇見一套挺好看的,就買了。”殷顧抓著衛生紙和盆往外走,牛肉土豆太多,盆有點小了,冒了個尖尖。

在家裏吃飯從來沒有這樣過,老媽做飯和做學術一樣嚴謹,絕對不會有這種冒尖尖的情況,更不會一次做這麽多。

就算是除夕夜,也只會做四口人可以吃完的量,家裏不會也不允許出現剩飯剩菜。

什麽事情一旦嚴謹得過火,就會失去最普通的人情味,煙火氣。

有人可以在這種冷冰冰的環境裏長大,比如殷鶴,但他不想,他渴望正常的人情冷暖,樸素溫馨的生活。

余成宋拿起筷子,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開飯!”

“我是不是得從門後面跑出來啊?”殷顧笑了聲,夾了塊牛肉,“需要打分麽?”

“看你,”余成宋給自己倒了杯白酒,“我對我的手藝有百分之一萬一的自信。”

殷顧笑了笑沒說話,牛肉放到嘴裏,吃了口飯。

……

余成宋努力壓了壓嘴角,別傻逼兮兮的跟個沒給別人做過飯的二愣子似的揚起來。

“怎麽樣?”他喝了口酒,狀似隨意地問。

“打一百分,滿分十分,”殷顧動作迅速地又夾了一塊,“天賦麽,我連方便面都煮不好。”

“我這個不算,你那個算天賦,”余成宋往後一靠,他在周折雨那兒吃撐了來的,現在只想看殷顧吃,“不好吃我能跟你吹牛逼麽。”

“完全沒吹牛,”殷顧又夾了塊紅燒肉,邊笑邊說:“是真的好吃。”

余成宋做飯的好吃和飯店那種好吃不一樣,是家常菜的好吃,滿滿的煙火氣和溫馨感。

不僅飽腹,更讓人心裏發暖。

“你再誇我我臉紅了啊。”殷顧眉眼放松下來的笑讓余成宋也跟著笑。

廚師最大的幸福就是看見吃飯的人露出幸福的表情,殷顧非常給面子,愉悅的情緒讓周圍都要開花了。

這就對了,這麽笑多好。

“是麽,”殷顧擡頭看著他,想了會兒,忽然說:“你長得好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