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4/6頁)

“我——”謝文卓真覺得他真是冤死了!天知道他本意是擔心謝林晚被遷怒,才想著先把人打發出去的。

只是李宏囑咐過,平常時,多順著些老爺子,別讓他生氣,謝文卓也不敢給自己辯解,只能委委屈屈的看著謝林晚:

“對不起謝小姐,我剛才語氣不好,請你多多包涵……”

“需要什麽,跟江河說……”瞧見謝林晚依舊是怯生生似是有些受驚嚇的模樣,謝錦程橫了孫子一眼,“或者,跟文卓,說……”

“我就是,想問問有沒有朱砂……”謝林晚遲疑了片刻道。

謝林晚本來並不想驚動謝錦程,想著問於伯一聲就成。不想於江河沉默了片刻,卻說家裏有是有,可能不能讓她用,他做不得主,讓她過來問老爺子一聲。

沒想到謝林晚是來詢問有關朱砂的,謝文卓驚得好險沒咬住自己舌頭——

既然祖上出過巫祝,自然也就有不同於一般人家的法門。比方說朱砂這些東西,就是家裏常備的。

不過那是在姑媽在世時,朱砂也是獨屬於姑媽的東西——

別人家有什麽好東西經常說什麽傳男不傳女,就他們老謝家,但凡和巫祝有關的,大概率都是傳女不傳男!

自從姑媽去世,只要和姑媽有關的東西就全被老爺子封存了起來,其他人別說用,根本提都提不得。不然就得面對老爺子接連很多天的低氣壓。

換句話說,謝林晚眼下,分明是觸及了老爺子的底線。

謝文卓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找個由頭把這件事岔過去。想要開口時,卻忽然想到之前好意幫謝林晚脫困卻被老爺子罵了的事,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也正好他猶豫了這麽一下,下一刻就聽見謝錦程吩咐:

“……那邊,紅木盒子裏,有個鑰匙……你帶她,過去……”

懵掉了的謝文卓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是要開放曾經只屬於姑姑一個人的“禁地”?!那裏可是父親和叔伯都被禁止進入的!

老爺子怎麽瞧著倒像是病得更重,有些糊塗了的樣子?

一直到領著謝林晚進了那間獨屬於謝薇的書房,謝文卓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謝林晚卻已經熟門熟路的來到書案旁,拿起排成一列的朱砂盒一一開始驗看,成色全都是上好的。

謝林晚隨即拿起一張特制的檀香紙,在桌案上鋪好。

“你是,想要寫字?”謝文卓這會兒也算看出了些門道,“這些用著不見得趁手,你等著,我馬上讓人再送一套筆墨過來。”

謝文卓可是知道,這朱砂全都是特制的,是有靈舞者特質的人才能使用的。

“不用,這些就成。”謝林晚卻是搖頭拒絕,直接拿起羊毫,蘸了朱砂,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古香古色的篆體福字。

明明這具身體的記憶裏,她沒有碰觸過朱砂,謝林晚卻覺得,她好像早就寫過成百上千遍似的。

不用想,肯定也是獨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咦?”謝文卓明顯沒有想到,謝林晚竟然這麽快就寫成了,頓時驚訝無比——

朱砂寫的福字,他爸和兩個叔伯以及祖父,可是每人一個。只是那幾個都看的價值連城的寶貝似的,平時別說讓他們拿來把玩,根本看都不讓看一眼。

謝文卓甚至還聽他爸說起過,曾經有一次,他出外旅遊時,碰見山體坍塌,全靠姑姑用朱砂寫的“福”字提前就給了他預警,才險險躲過一劫。

按照謝爸話裏的意思,朱砂成福極其難得,當初他姑媽謝薇送給父兄的“福”字,每個寫成都足足耗費了一個月的時間,即便如此,還虛弱了好久。

甚至姑媽去世後,爺爺也好,父親和叔伯也罷,還總是覺得,是不是因為姑媽給他們寫的“福”字,卻反而分薄了她自己的福運,才會早逝……

結果謝林晚倒好,竟是提起筆來,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一揮而就。

謝文卓一邊看的眼饞不已,又想到從前曾經因為偷碰了父親的“福”字,氣的一向最重形象的父親追著他揍的情景,越發心癢難耐,厚著臉皮道:

“那個,謝小姐能不能給我也寫一個?”

謝林晚隨即又扯來一張紙,很快又一個“福”字躍然紙上——

謝文卓印堂發暗,明顯這段時間流年不利,他這會兒,還真需要這個。

眼睜睜的瞧著那紅色的朱砂一點點洇入“福”字中,很快如一縷紅色煙霧般遊弋著和“福”字融為一體,謝文卓直咂舌——

還是第一次知道,朱砂寫福,還會有這樣的奇景。

謝林晚已經拿起“福”字,輕輕吹了一下,隨即手指上下翻飛,那張寫了“福”字的紙,竟是疊成了一個精巧至極的平安符,掌心一翻,就送到了謝文卓面前。

“這是給我的?”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特殊的禮物,謝文卓簡直高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