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張向陽愣住了。

他這是……被中介拉黑了?

張向陽抱著忐忑疑惑的心情打了中介的電話。

漫長的等待後,那邊倒是接了,接起來的語氣很不耐煩,“什麽事?”

“你好,我是張向陽……”

“知道,什麽事?”

對方的語氣相當惡劣,讓張向陽一時忘了接下去要說的話,他這一愣神不吭聲,中介直接掛了他的電話。

張向陽看著電話屏幕,他心想這是怎麽了?他什麽時候得罪這個中介了嗎?

“得罪”這個詞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張向陽瞬間就打了個激靈。

不會吧?

可為什麽不會呢?

還有什麽事是那個人做不出來的?

“算了”的念頭一閃而過,張向陽立刻就將它掐滅了。

不行,他已經決心不再逃避。

無論是善意還是惡意,他都決定撞上去,不碰個頭破血流不回頭。

張向陽鼓起勇氣又撥了一次電話,對方這次接的很快,“到底什麽事啊,我很忙的!”

語氣比先前更惡劣,不知道是不是張向陽自己多心,他像是隱約從對方的語氣中品出了鄙夷厭惡。

張向陽怕他掛電話,抓緊時間簡短地說了一下他和陸耀祖的糾紛,希望中介能出面幫他斡旋一下,畢竟他是在他們這個中介公司簽的合同。

對面卻像是早有準備,冷笑一聲之後,道:“你合同跟誰簽的?陸為民,不是陸耀祖。”

張向陽一愣,“可是老房東他老年癡呆去住療養院了。”

“誰能證明他老年癡呆?你見過本人嗎?了解情況嗎?敢打保票嗎?”

對方一連串反問咄咄逼人,張向陽忍耐道:“那能不能麻煩你們聯系一下呢?”

“行啊。”

對方出乎意料地很爽快就同意了,隨後才慢悠悠地來了一句,“你等著吧。”

這四個字大有讓張向陽等到海枯石爛的意味,張向陽想追問,電話又被掛了,他再打過去,就是“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很顯然,對方已將他拒之門外。

張向陽拿著手機靜坐著,心情其實還算平靜。

做好了迎接風暴的準備,不過這點風雨算什麽?

沒那麽容易認輸。

屋外傳來動靜的時候,張向陽還沒反應過來,等到門打開有人推門進來時,他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們是誰?”

門外兩個人面面相覷,“我們來換鎖的啊。”

十分鐘後,警察上了門。

兩邊的話一聽,證件查完之後處理意見就兩條。

房主要換鎖,合理合法,他們沒道理阻攔。

張向陽要退租,也合理合法,不過這是經濟糾紛,他們派出所不管,建議張向陽去法院起訴。

“這裏拆遷的好多文化水平都不高的,不一定真的要上法庭,你請個律師嚇嚇他好咧。”

“買房子的人是無辜的呀,他又不知道你們這還有這些搞七撚三的事情,買了房子換鎖麽很正常的咯。”

“你去趟居委會吧,居委會那幫老阿姨很熱心的,以後不讓老陸去棋牌室玩,老陸就怕了。”

警察們給了張向陽很多意見,兩個鎖匠拿錢辦事,叮叮當當地已經開始換鎖,邊換邊附和,“對的對的,都是房東不好,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準人。”

張向陽沉默不言。

冤有頭債有主。

這話說的一點不錯。

只是有幾個苦主是真討得到公道的?

張向陽察覺自己內心的消極後,立刻警惕地打起精神,對出警的警察道:“謝謝警察同志,我再跟房東溝通溝通。”

送走警察後,兩個鎖匠已經很利落地把活幹完,他們收到的指令是把鑰匙帶走,臨走之前,很善意地提醒張向陽,“小夥子,你先換個地方住,慢慢跟房東打官司,我們走了,你出去可就進不來了。”

張向陽看向沙發旁堆積的行李。

“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外地的,不好跟本地人鬥的。”

鎖匠幫了忙,一起幫張向陽把行李帶到了樓下。

張向陽謝他們,他們都說不用,都是外地打工的,互相搭把手很正常。

張向陽守著一個大皮箱、一個塞得鼓鼓囊囊的書包、一床被子加上一個電腦包,一桶菜籽油,加上手上捧著的一盆小綠蘿,這就是他在這座城市的全部家當。

房子不能住了。

即使能住,張向陽也不想再住在戶主即將變成賀乘風的房子裏。

得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張向陽拖著行李一路走到小區門口的中介。

他房子就是在這兒租的。

租給他房子的那個中介倒是不在。

張向陽三言兩語說明了自己想租房子,短租,因為他身上沒那麽多錢,付不起押一付三那麽多錢。

接待他的中介態度還挺熱情,給他倒了水,很耐心地聽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