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第3/6頁)
想到這,她輕輕吸口氣,想著別把不好的情緒帶給淩爻,便打起了精神說:“我們趕緊去打酒,打完快點回家,得讓我爺爺奶奶知道這個事。”
淩爻看著阮溪:“可你三姑讓你不要說。”
阮溪道:“不說怎麽行?她男人以為她好欺負,以後會一直欺負她。我是晚輩又是小孩不好管這事,但我爺爺奶奶可以管,五叔也可以管。爺爺奶奶要是知道三姑在這裏受委屈而我卻不告訴他們,他們更會生氣的。這種事絕對不能忍下去,不然對方只會變本加厲。必須讓他付出代價,讓他記住教訓!”
淩爻聽完點點頭,“那我們快走吧。”
兩個人這便加快了步子,去到酒坊用酒票和五毛錢打了一斤酒。打完酒沒再在鎮上閑逛,兩人又馬不停蹄往家趕。回去雖然體力不行,但他們也沒慢。
阮溪想要早點到家,把阮翠芝的事說給阮志高和劉杏花,讓他們給阮翠芝撐腰。
阮志高和劉杏花如今年紀大不大容易出山,但可以讓阮長生來管這個事。
心裏惦記著這樁事,阮溪和淩爻走得竟比來時還快。
來時還看了沿路的風景,回去時別無其他想法,只想快點到家。
金冠村。
眼見著太陽要下山了,阮躍進在地裏擦一把頭上的汗,收拾了東西回到老裁縫家裏。進院子在墻角放下農具,他和老裁縫打聲招呼準備回家。
老裁縫自然不留他,直接沖他甩下手讓他走人。
阮躍進肚子裏憋著氣,忍著不顯在臉上,屏屏氣轉身出院子大門。
出去後臉色瞬間就變了,嘀咕著罵道:“死老光棍,難怪討不到婆娘。”
一直走到家,到家坐下吃飯,他心裏的這口氣都沒散掉。
孫小慧往他碗裏夾菜,問他:“今天怎麽樣?老裁縫教你什麽了沒有?”
阮躍進端著碗道:“又叫我在他家幹了一天的活,家裏的地裏的,什麽不累不叫我幹什麽。縫紉機的邊都沒讓我沾,你說教沒教?”
孫小慧眉心深深蹙起,“又讓你幹活?”
昨天已經幹了半天的活了,今天去難道不應該開始教手藝了嗎?
阮躍進道:“他八成是故意玩我呢,收了雞蛋不教手藝,還一直叫我幹這幹那。他明天要是再不教,我就去大隊革委會找他們書記去。”
孫小慧倒是冷靜,“你別著急啊,得罪了他,可沒地方學手藝去了。找大隊書記有什麽用啊,他惱了更不會教你手藝,大不了就是把雞蛋還回來罷了。”
阮長貴在旁邊附和,“你媽說得對。”
阮躍進深深吸下一口氣,猛咬一口饃饃,憤憤的好像把老裁縫的頭咬在嘴裏嚼。
累了一天,阮躍進晚上睡得很早。
睡著以後他開始做夢,夢裏老裁縫變成了田裏的地鼠。他扛個大錘子在田裏砸他這個老地鼠,一砸一個準,直把老裁縫砸得暈頭轉向七葷八素。
砸得爽了,他扛著錘子站在田裏哈哈大笑。
然後笑得正開心的時候,臉上忽重重挨了一巴掌,啪的一下被抽醒了。
他被抽得一驚,睜開眼忙撐起身子,神情裏還帶著些木愣,只見阮長生正在床那頭躺下來,語氣極沖地說了句:“三更半夜的你笑個錘子!”
家裏房間和床都有限,他和阮躍華還有阮長生住一屋。
平時都是他和弟弟阮躍華睡一頭,阮長生自己一個人睡另一頭。
正做美夢被抽醒實在是叫人惱火的事情,但他看是阮長生抽的自己,他也一直知道自己這五叔好打架不好惹,所以沒敢發作,忍口氣擱下頭又睡去了。
睡到次日醒來,昏昏沉沉去洗漱,吃完飯帶著上墳般的心情去老裁縫家。
他以為老裁縫今天還要再折騰他一天,結果沒想到他今天到了老裁縫家裏,老裁縫卻沒再叫他幹活,而是問他:“你是想先學手工,還是想直接上機器?”
這還要想?
阮躍進直接道:“當然是上機器。”
他費這些勁來學手藝,那就是為了學縫紉機的,只有他老裁縫這有縫紉機。
要是想學手工,他在哪裏不能學?他奶奶他媽媽誰不會點針線活?
再說捏針做針線娘們唧唧的,都是女人幹的事,他學那幹啥?
老裁縫沒多說什麽,直接帶他去正屋。
他到縫紉機前坐下來,伸手抽了上面的線,把下面的底線也掏出來,最後把針也給卸下來,看向阮躍進說:“我只教一遍,學不會不教第二遍。”
阮躍進默默吞口氣,片刻出聲:“只教……一遍?”
老裁縫微仰頭盯著他,光明頂顯得尤其突出,“你不是說你適合當裁縫嘛,能繼承我的手藝嘛?我教徒弟都這樣,會不會都只教一遍,不教第二遍。”
阮躍進清清嗓子,撐著氣說:“好吧,一遍就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