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2頁)
“我們掌握的線索還不夠多。”沈珠沒有因為路軼的強硬而放棄自己的堅持。
不再說話,路軼將散落在額前的碎發捋到腦後,長嘆了一口氣,目光飄向窗外的城市燈火。
沈珠的情緒反而激動了些,她極力壓低自己的聲音,繼續說道:
“路處,我知道你看重陶燁有你的原因,但不能因為他打亂人間辦的計劃。”
路軼連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仍然盯著窗外流動閃爍的燈火,沒有說話。
沈珠第一次見路軼這副模樣,心中仍然不忿:
“我們都知道陶燁靈魂上有一個特殊的烙印,可陶燁的規律之力少得可憐。路處,你起碼給我們透個底,他究竟是什麽情況。還有,今天博物館裏的灰燼……”
“夠了。”
路軼冷冷地打斷沈珠的話頭,看了她一眼,冷冷說道,“你回去吧。”
沈珠緊鎖著眉頭從凳子上起身,拽過放在一邊的挎包,語速極快地丟下一句:
“我明天再來看陶燁。”
說完,她就踩著高跟鞋離開了病房。
沈珠離開後不到十秒鐘,陶燁就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盯著路軼。
路軼也注意到陶燁醒了,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醒了?”
陶燁艱難地轉動了一下眼珠,聲音沙啞地開口:
“路處長,你們剛才說的烙印是什麽啊?”
實際上,陶燁在路軼和沈珠的談話開始之前就醒了。只是他感覺病房裏的氣氛不太對勁,才一直裝睡。
路軼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過了半晌才問道:“你都聽到了。”
是啊,我肯定都聽到了啊!我又不是聾子!陶燁在心中吐槽道。
“為什麽要瞞著我?”陶燁不依不饒地繼續問。
被送到醫院後,路軼已經用規律之力減輕了陶燁的傷勢。所以雖然斷掉的肋骨還在隱隱作痛,但陶燁的精神頭卻不是很差。
“因為你不應該知道。”路軼的回答出奇的冰冷,與往日的柔和截然不同。
陶燁閉上了眼睛,感覺喉嚨裏一陣幹渴。他用余光瞄了瞄床頭櫃上放著的水壺,對路軼說:
“路處長,我渴。”
路軼皺了皺眉,對陶燁說:“你麻藥勁剛過,醫生說還不能喝水。”
陶燁努力地撇了撇嘴,表達自己的不滿:“你和之前,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的確,之前路軼對待陶燁,其實並不像是上級對待下級那樣。路軼對陶燁分外的關照和包容,常常讓陶燁有一種錯覺——
路軼是不是曾經欠了他幾千萬,還是還不起的那種。
而現在的路軼,就像是陶燁欠了他幾千萬一樣,說話帶刺,冷冰冰的。
“我一直這樣。”沒有看陶燁,路軼努力避開陶燁的眼睛。
陶燁深吸了一口氣,本想讓自己舒服一點,卻不想吸氣的同時,斷掉的肋骨也痛了起來。
“唔……”陶燁輕哼一聲,吃痛地皺了皺鼻子。
看到陶燁的樣子,路軼像是神經反射一般,趕忙起身,隔著被子將手掌輕輕放在陶燁的傷處。
霎時,一股暖流透過被子,傳進了陶燁的胸腔中,方才的疼痛感瞬間減輕了不少。
盯著路軼帶著幾分心疼的眼睛,陶燁倒是輕松了一些。
大難不死,不一定會有後福,但大抵會讓人看得比以前開一些。
盯著路軼那漆黑的瞳仁,陶燁鬼使神差地問道:
“你是不是喜歡我?”
“啊?”路軼嘴上說的話滿是疑惑,眼神裏卻滿是秘密被發現的驚慌。
陶燁明顯感覺到,路軼放在被子上的手猛得僵住了。
還不等路軼做出進一步的反應,陶燁忍著痛伸手握住了路軼的手,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你是不是喜歡我?”
路軼眼神閃爍,目光在陶燁和床頭的果盤之間來回飄動,平日白皙到毫無血色的臉上竟然多了幾絲血色。
憋了半天,路軼也沒能說出一個字。
陶燁握著路軼手掌的手加重了力道,路軼手心的溫熱溫度傳過皮膚,順著陶燁的神經流入他的意識領域。
在博物館即將被怪物拍死的一刹那,陶燁的腦子裏全是路軼。陶燁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但他很清楚,現在他所握住的這一抹溫度,可以給他無邊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