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這是什麽糟心的安排?

莊鶯正指揮這婢女更換被褥,聽見門響轉頭見是溫梨笙,直接就皺起了眉毛,一副不歡迎的樣子。

溫梨笙就站在門檻邊,雙手抱臂,揚起下巴,大小姐的架子十足,“在忙活什麽呢?”

莊鶯的表情有些難看,與溫梨笙對視僵持了片刻,才很是不情願的讓婢女將剛鋪在床上的被褥收拾起來。本來這個房間裏其他任何一個女子與她同住,她都是理所應當占主臥的,但是溫梨笙除外。

畢竟溫梨笙這人雖然平時不學無術,領著一幫小弟盡找麻煩,但她爹是郡守,是莊鶯父親的上官。

莊鶯心有不甘,便忍不住譏諷道,“每次見了溫小姐,我都覺著投個好胎的重要,真真是讓人羨慕。”

溫梨笙瞥她一眼,慢悠悠的往裏走,“我也是著實羨慕你的,畢竟你年幼還與世子有過交情,若是勾得他的回憶,指不定還能攀上景安侯的高枝兒呢。”

莊鶯的臉色頓時一陣白一陣紅,憋了好久才道,“那是自然,你也羨慕不來。”

溫梨笙幾乎笑出聲,彎著漂亮的眼睛道,“是是是,這福分你一個人享就夠了。”

她可消受不起。

溫梨笙的床榻被整理好,她坐在客房的木椅上,等著下人燒熱水沐浴。

誰知浴房就挨著偏房,莊鶯趁她不注意,溜進去搶占了剛燒好的熱水,她也沒法叫人把光溜溜的莊鶯拉出來,只好強忍著不耐等候。

但這莊鶯存心的膈應她,洗了許久換了好幾盆水,就是不出來,魚桂去催了幾道都沒用,氣得溫梨笙直接起身出門,找梅夫人換房去。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天上無星無月一片墨黑,四處都點著燈。

她往外走了些許路,周邊的燈便沒有先前那麽密集,視線也暗了不少,偶爾會有兩個侍從路過,溫梨笙氣已消大半,想著這會兒風涼爽,她閑著走一走再回去。

走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她忽而看見前方的樹下站著一人,那人仰著頭往樹上看,片刻後一個東西扔下來,被樹下的人擡手接住。

溫梨笙眼尖,看見那人的衣擺繡著雲紋,當即就想到了白日裏那個引出大黑狗的賊,立馬大步上前。

那人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卻並不顯慌張,轉頭看來時溫梨笙已行至面前,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臉湊過去看衣裳的顏色。

因為視線昏暗,加上燈籠的光所以不湊近點看不見。

剛看清楚,就被這人一甩手臂,推了一把,“滾開!”

溫梨笙被甩得後退兩步,怒而橫眉,指著他道,“果然是你,那個小扒手!”

面前的少年身量高,容貌平庸,唯有膚色較白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晃眼,一雙眼角耷拉的眼睛卻帶著一股子藏不住的傲慢,聲音沉沉,“你認錯人了。”

“我白日裏看得清清楚楚,怎麽可能認錯!”溫梨笙想到因為這個扒手白天遭受的一切,加上方才莊鶯惹得她心情不好,一腔怒火噌地燒了起來,氣道,“你倒大黴了,小扒手。”

這少年從鼻子裏哼出非常不屑的嗤聲。

“魚桂,給我揍他!”溫梨笙怒,派出自己的打手。

魚桂幼年習武,被溫梨笙撿回去之後也時常練拳腳功夫,是溫梨笙的貼身婢女,也是常年帶在身邊的頭號打手。

她握拳擡臂,飛快的上前,二話不說就要揍那少年,卻不曾想剛到面前拳還未出,腿窩就一痛,撲通一下當即跪在少年面前。

溫梨笙沒看見是有東西打了她的腿窩,還以為她是害怕了,便恨鐵不成鋼道,“你給我站起來!別丟我們溫家的臉!”

魚桂想說溫家的臉早被小姐您丟光了。

但是她不敢。

隨後一個人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在少年身邊,湊近低聲道,“少爺……”

那少年立即看了他一眼,暗含警告,他立馬改口,“老大,我來打暈她們,你先走。”

原本想站起來再戰的魚桂見狀立刻又跪好,轉頭溫梨笙說道,“小姐,要不算了吧,咱們好像打不過。”

溫梨笙一想也是,沒準面前這扒手會武功,而且還有幫手,魚桂若是打不過,那她就更打不過了,於是立即換了個思路,想扯著嗓子將侍從喊來,“來——”

聲音剛出口,她的手臂就被猛地一拽往後倒去,後背撞上堅硬的胸膛,而後一只手就死死捂在她的嘴巴上,將聲音捂的半點不剩。

她奮力掙紮起來,那少年力氣大得驚人,將她的兩個手腕攥在一只手上,牢牢的禁錮住。

眼看著南邊有兩個侍從慢悠悠的走過,他制著溫梨笙藏入樹後的視覺死角,側著頭悄悄查看,魚桂也被另一人拉到樹後。

溫梨笙聞到這扒手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兒,她不懂香料,自然不知道這衣裳沾染的香是上乘還是次等,只感覺十分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