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溫梨笙邊在屋中嚼著晚膳邊生氣,這老太半個身子都躺進棺材了,還這麽會折騰人。

這裏的床又窄又硬,坐著都覺得硌骨頭,更別說躺著睡覺了,她自打出生就沒睡過這麽硬的床。

氣得她邦邦捶了硬床兩拳,把床上的被褥扔得一團亂撒氣,而後出了門。

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路邊點著十分明亮的燈籠,把路照得很是清楚,隔一段路就有來回巡邏的護衛,周圍盡是晚上出來乘涼散步的賓客。

因著靠近群山,夜風一吹,卷著山上樹林的嘩嘩聲響,竟比城中還要涼爽許多,溫梨笙站在微風裏,舒服的喟嘆一聲,暗道住在山邊還是有些好處的。

她又逛回了戲園子,發現院子裏燈火通明,台上的戲子仍舊在唱,台下也坐了不少人。

她站在邊上將眾人細細打量,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確認裏面沒有謝瀟南之後,才走到前邊挑了個位置坐,聽著戲子曲調婉轉,雖然聽不懂但也喜歡湊個熱鬧。

坐席上多數都在低頭聊天,幾乎沒人真的在聽戲,只有溫梨笙睜著圓溜溜的黑眼眸,認真的盯著台上的戲子,眼裏都是好奇的神色。

許是她目光太過專注,台上正唱戲的旦角注意到了她,長長的袖子挽了幾下而後挪動蓮步走到台邊,曲調一轉,聲音變得有些模糊,只是那架勢好像是在唱給她聽似的。

溫梨笙本就聽不懂,加之戲子突然口齒不清,重復了好幾遍之後,她放棄了,回頭問魚桂:“你能聽懂這唱的是什麽嗎?”

魚桂在撿回來之前,在戲班子裏混吃混喝長大的。

卻見魚桂臉色沉沉,彎腰低了身子,湊到她耳邊道:“他在說,夜間屋內不安全,熟睡之人皆殞命。”

溫梨笙嚇了一跳,打起了磕巴:“這、這個是戲中的一部分嗎?”

魚桂搖頭:“前面唱的是賀壽誕,走到跟前的時候才改的戲詞。”

她心中一凜,再回頭一看,那戲子已經繞回了台中央,繼續獨自唱著,仿佛剛才那事沒發生過似的。

這賀宅,不對勁。

接下來她也沒多少心思聽戲了,轉而帶著魚桂回了屋子裏,早早的讓人擡了熱水沐浴睡覺。

溫梨笙拔了一頭的金簪玉釵,還將手腕上的一些晶石鐲子取下,但卻沒脫衣服直接就躺上了床。

由於這床實在是太硬了,睡著很不舒服,加上她白日在馬車裏也睡了很長時間,是以她輾轉反側許久都沒能睡著。外面越發安靜了,之前還偶爾傳來喧鬧嬉笑的聲音,漸漸地只剩下了風聲,顯然整個賀宅已經沉睡。

房中沒點燈,睜眼便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她躺了許久,覺得全身的骨頭都疼了,便慢吞吞的起身下床,摸著黑走到桌邊,想倒杯水喝。

然而手剛摸上杯子,就突然聽到一聲輕響,竟是有一個人將窗子慢慢推開,月色一點點撒進了屋中,溫梨笙的心狠狠一吊,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不敢動彈。

片刻後,一個人撐著窗子翻入了房中,落地悄無聲息。

月光的光照有限,加之溫梨笙又貼著柱子站在黑暗中,進來的人壓根就沒看到她,而是直奔窗前,抽出一柄刀高舉沖著床鋪狠狠的砍下,連砍兩下才意識到床上沒人。

那人猛地轉身,想在屋中搜尋,溫梨笙嚇得魂飛魄散,再也藏不住,高聲喊道:“魚桂——!”

魚桂壓根就沒睡,藏在門邊的暗處緊盯著這人,聽見溫梨笙的叫喊,她從黑暗之中猛地躥出,身形極快,眨眼間便到了那人的面前,右手一翻幾個鋒利的刀片被夾在指縫之中,破風而下。

那人躲閃不及,避開了要害的脖頸,肩膀被劃出了三道深深的血痕。

“小姐,你快走!”魚桂喊道。

血液濺到了溫梨笙的臉上,她胡亂抹了一把,大義凜然的喊道讓她注意安全,然後一點也不敢停留,跑了兩步沖著窗子就往外跳,魚桂簡直看呆了:“……門在開著。”

跳出窗子就摔了個大跟頭,溫梨笙趕忙爬起來,便甩袖子邊跑著大喊:“來人呐!有刺客!要殺人啦!”

然而周圍卻安靜得詭異,先前的護衛也不見蹤影,她喊了兩聲之後猛然意識到有古怪,卻見忽有兩人從房頂上跳下來,對視了一眼,而後同時亮刀朝她砍來。

溫梨笙只看了一眼就撒腿狂奔,也不管能跑到什麽地方了,只看見有路就往前沖。

不過好歹也是之前連四條腿的大黑狗都沒追上的人,她這一時間奔命般的狂奔,還真沒讓後面的兩人追上。

但這樣高速度的奔跑,體力消耗得非常快,她心裏很清楚自己跑不了多少路,必須盡快找方法擺脫兩人。

她拐進了一處連排房,像是庫房一樣的地方,兩邊的房子門對著門,各掛著一盞燈,視線極其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