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5頁)

這女人面上的特征也很明顯,並不是梁人,但說的梁話卻很熟練,這稍稍讓溫梨笙安心不少,面前這些人似乎並沒有惡意。

女人凈了手,而後慢慢為她拔針,說道:“是阿塗和阿茶清早去采草藥的時候,在山中的溪邊發現你們的,你身上殘留了大量的迷藥之毒,又吃了軟骨毒,你雖吃了解毒丸,但身體裏的毒素太多,雜糅在一起導致你昏迷不醒,所以阿塗便將你們帶了回來。”

“你們是……”

“哈月克族人。”女人溫柔的笑道:“我叫閩言。”

是薩溪草原上的遊牧族。

針一根一根的拔下來之後,溫梨笙很快就恢復了身體的支配權,她動了動手腳坐起來,發辮就垂在了肩膀上,鮮紅的瑪瑙石從她的發上滾落,吊在耳邊。她摸了一下,就觸摸到一圈圈的細小的辮子,還有戴在發上的裝飾。

“這是什麽?”她一懵。

有人在她睡著的時候給她換了衣裳,還換了發型?

閩言將銀針小心收起來,說道:“你睡了快兩日了,是我讓阿茶給你辮的,哈月克族的姑娘都這樣編發,這一帶靠近巴撒尼族,他們族人厭惡梁人,所以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將你的形象偽裝一下。”

說著她沖站在身後的小姑娘招手:“阿茶,把衣裳拿來給她。”

阿茶很積極,立即在帳中的另一個角落翻找,然後捧來一套藍紅相間的衣袍,小心翼翼的遞到溫梨笙面前。

溫梨笙沖她笑了笑:“謝謝。”

阿茶高興的咧嘴笑,用著生疏的梁語說道:“布斜(不謝)。”

溫梨笙躺了快兩日,一動身身上的骨頭就哢哢響,她起身扭了幾下,然後展開衣袍,發現與她日常穿得衣裳完全不同。

閩言見她沒動,就知道她不會穿,於是幫她穿衣,說道:“我見你昏睡太久了,怕傷了身子,就讓阿茶在你耳邊敲喚魂缽,嚇到你了吧?”

溫梨笙展開手臂,任由閩言和阿茶幫她穿衣:“那倒沒有……與我一起的那個少年在哪呢?”

閩言笑著打趣:“你就這麽惦記你家少爺?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該去吃些東西嗎?”

“我家少爺?”溫梨笙不可置信的重復道。

閩言一頓:“怎麽,不是嗎?”

溫梨笙當即氣道:“我與他一路同甘共苦互相扶持,我們是平等的關系,誰是他家下人!”

說著就擼起袖子,一臉氣勢洶洶:“他人呢,帶我去找他,我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閩言笑了會兒,而後道:“你先吃些東西,我喊人去問問那小公子現在在何處,等找到了再帶你去。”

溫梨笙讓她這麽一說,確實餓了,便點頭應了。

哈月克族的衣裳顏色極亮,雪白的長衣裙做打底,外面套了一件紅色的短褂,長裙垂至腳踝正好露出她精瘦的骨節和兩個金打的細環,外面還套一件袖子很長的外袍。

三人撩開帳門出去,一股和煦的暖風撲面而來,溫梨笙看見周圍全是一個個圓頂的帳子,入眼全是哈月克族人,男男女女皆有。

溫梨笙一露面,立即吸引了不少目光,在一旁挑水的男子見狀放下了肩上的擔子,兩三步走到面前來,說了一句異族語。

他皮膚更黑,直接光著膀子,身上的肌塊十分明顯,上面還有刀痕傷疤,上衣被系在了腰間,豆大的汗珠從肌肉塊上滑下,整一個野性十足。

他帶著藍寶石一樣的耳飾,但不顯半分陰柔。

溫梨笙被震撼了一下,轉眼一看,這裏的男子大部分都是光著膀子在做活的,畢竟是盛夏,即便是倒了傍晚時分太陽不烈了,但還是悶熱難耐。

女子也會露出長長的胳膊和腿,如此隨性自然。

溫梨笙忽而感覺,這哈月克族人的衣裳果然是最適合他們的,仿佛與自然融為一體的野性,讓他們成為薩溪草原上一抹亮眼的顏色。

像她這種梁人,不論男女,約莫都穿不出這樣的特色。

那男子眼神在溫梨笙身上轉了幾下,試圖跟她說話,但由於他說的溫梨笙一句都聽不懂,她無法回應,只有笑著說:“亭布棟,亭布棟(聽不懂)。”

閩言笑出了聲:“索朗莫在向你問好。”

溫梨笙道:“那你幫我回謝,你說我都挺好的。”

閩言對男子說了兩句,男子便點點頭把路讓開了,閩言就讓阿茶帶著溫梨笙去吃東西,自己則另一邊走了。

阿茶帶著溫梨笙穿過這些圓帳,路上許多人從她這個外來人投來好奇的目光,溫梨笙也不敢亂看,直到阿茶帶著她停在一個帳前,對她說了一句話後進了帳中,不過片刻就又出來,手裏端著一大塊肉和面餅,還有一碗奶白色的湯。

然後又搬了個小桌椅,溫梨笙就露天席地的這樣坐著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