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頁)

建寧八年,他又出現了,帶領著強悍的兵馬,所過之處皆插上謝家大旗,千軍難擋。

擱在以前,溫梨笙會覺得他是故意謀劃了這一切,帶兵前往北境之後銷聲匿跡一段時日,運籌帷幄養精蓄銳,開始了浩浩蕩蕩的造反之路。

但現在,她有著很強烈的偏向於謝瀟南的觀念,她覺得在謝瀟南帶兵前往北境之後,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那些事讓他從一個忠君忠國,懷著赤誠之心的人變為一個人人喊打的反賊。

一定是發生的事,將他逼上那一步的。

他那滿身覆血的銀甲之下,藏著的是狼子野心,還是迫不得已。

溫梨笙覺得,她總有一日會揭開他的銀甲,看清楚其中的真相。

謝瀟南見她許久不曾說話,便低頭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日後不準再說這般大逆不道的話,若是讓外人聽去了,你腦袋定定不保。”

溫梨笙吃痛揉了下腦門,渾身跟沒骨頭似的倒在窄榻上,叫道:“啊,我受傷了,起不來了。”

謝瀟南見狀輕笑一聲:“把書給我。”

她將先前搶來的書舉起來,謝瀟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後用一股很是強勁的力道將她直接從窄榻上拽起,一下被擁入懷中,繼而謝瀟南低頭在她的唇邊親了一下。

溫梨笙抿住唇,但是片刻後又張開:“你怎麽一下就把我拽起來了?好厲害!”

謝瀟南接過書,並沒有回答,而是從一旁的箱子中又拿出幾本來,說道:“路途有些遠,你若是覺得無趣,可以看看這些書。”

溫梨笙翻看了一下,與課上夫子講得內容是差不多類型的,她不大樂意道:“看這些書只會覺得更無趣。”

“讓你看,不是為了讓你打發無趣的。”謝瀟南說。

溫梨笙起初沒懂他的意思,想了想之後才說:“你覺得我看這些書一定會睡著?”

睡覺是打發時間最好的辦法,謝瀟南的意思是讓她覺得無趣了,就看看這些書然後睡一覺,溫梨笙覺得自己遭到了看輕。

謝瀟南眼眸帶著笑,又翻開面前的書看,模棱兩可道:“或許吧。”

溫梨笙氣得嘴巴一歪,當即挑了一本翻開,心說我就不睡,我就要睜著眼睛看到川縣!我讓你看不起我!

一炷香後,謝瀟南看了眼捧著書呼呼大睡的溫梨笙,將身上的大氅解下蓋在她的身上,拿走了書。

“冬日裏睡覺會生病,”謝瀟南小聲道:“多蓋些。”

馬車一早出發,行過大峽谷之後又行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進入了川縣。

川縣也是個很大的縣城,來往之人極多,呈一派繁華之景。溫浦長撩著簾子往外看,想起上次來還是幾年前,這幾年不見,川縣的變化也是非常大的。

他嘆一聲時間飛逝,而後放下簾子,就見沈嘉清還抱著他的大氅睡得正香。

溫浦長拽著大氅往外抽了抽,卻不想沈嘉清睡得死就罷了,還把他的大氅抱得極緊,根本拉扯不開。

這小兔崽子!

溫浦長看見他那一張睡臉,與他爹足有六七分相似,當即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個大掌拍在他的腦門上,“啪”地一聲清脆響聲。

沈嘉清沒醒。

“這是個死皮豬嗎?這樣都打不醒?”溫浦長納悶。

心想著當年他年少的時候,沒少挨沈雪檀的打,如今幾十年過去了,他女兒原本乖乖巧巧的模樣又被沈雪檀的兒子帶得爬樹翻墻,跟山間的野猴子似的,沈家果然是溫家的克星!

溫浦長越想越氣,站起來雙手抓著大氅,深吸一口氣,而後大喝一聲使足了力氣猛拽,卻沒想到大氅的皮毛光滑,他一下拽脫了手,沒能把沈嘉清從窄榻上拽下來不說,自個還因為慣性猛地往後栽去,頭磕在車壁上,發出“咚”地一聲,袖子揮舞的風打滅了桌上的燭台。

溫浦長摔得雙眼昏花,沈嘉清也從這動靜裏醒來,意識尚未完全清醒,見馬車裏有很昏暗,他睜著惺忪的睡眼問:“爹,你在幹嘛?”

溫浦長哎呦了兩聲,咬牙道:“誰是你爹?!快來扶我一把,我閃著腰了!”

沈嘉清瞬間清醒,忙上前去攙扶:“郡守大人坐得好好的,怎麽會突然閃著腰?”

溫浦長道:“還不是怪你這臭小子!”

沈嘉清疑惑:“我幹嘛了?”

溫浦長總不能說自個剛才起了壞心思,想把他從榻上拉下來,都四十幾的人了,怎麽能做這種幼稚掉面的事?

於是他道:“你方才睡覺竊竊私語,我以為你夢魘了,便想去將你喊醒,卻不想剛一靠近你突然伸手打我一拳,將我打翻。”

沈嘉清聽後臉色一沉。

而後站起身將上衣一扒,露出結實的臂膀,將車窗上掛的金絲遮光簾給扯了下來,綁在背上。

溫浦長心疼得眼皮子抽抽:“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