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3頁)

溫梨笙驚詫不已,轉頭就看見墻頭上的女子從上面跳下來徐徐落地,走到光影下時,溫梨笙這才看清楚這人是上回來過溫家的虞詩。

虞詩與胡書赫是母子倆,誰能想到在這種時候,跳出來給胡家重擊的竟會是胡家自己人?

溫梨笙看著她上了年紀卻依然美麗的臉,恍然大悟:“你……”

謝瀟南說當年許清川為愛人赴險境,甘願棄劍認降,最後落了個余生殘疾,而他所愛之人卻轉頭嫁給了胡家成為嫡妻,生下胡家的嫡長孫。

溫梨笙原本以為故事真的就是這樣,但看著面前這個白衣飄飄的虞詩,驚覺好像並非是謝瀟南所說的那樣。

胡鎮見了她,莫名的笑起來:“當初胡澤娶你之時我就已經多次告誡他你心懷不軌,卻不想你竟這般有能耐,在胡家隱忍這麽多年,就為了追查我的罪證。”

虞詩勾起涼笑:“不錯,若非當初你戒心太強,我也不會退而求其次嫁給大房,費心費力追查這麽多年,而今也算有了好結果。”

胡鎮道:“你騙得了他們騙不了我,這些年你身上的毒一日都沒停過,若沒有我的解藥,你也活不了多久!”

虞詩卻面容平靜:“我早就知道你暗地裏在我身上下毒,我既決定以身犯險嫁入胡家,從未想過能夠全身而退。”

“好狠毒的女人,你嫁進胡家二十余年,朝夕共處為胡家生兒育女,到頭來竟也這般忍心將胡家推上絕境!”胡鎮似發自內心的嘆息,一時間又氣又恨,當年他那堂弟就是貪戀這女人的美色,才執意留她性命娶她為妻,到最後終究是娶了個禍害回家來。

虞詩摸了摸胡書赫的肩膀,笑了一下:“赫兒可不是胡家的血脈。”

胡書赫斂起眉眼,神色有些淡漠,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並非胡家人。胡家大房也成了被人蒙騙的笑話,一直疼愛的嫡長孫竟不是胡家人,只怕他們知道了要當場氣得吐血。

溫梨笙輕輕啊了一聲,抓著謝瀟南的衣袖,小聲道:“那胡書赫會不會是……”

謝瀟南低頭看她,顯然對此事也並不知情,回應道:“不是,胡書赫方才十八,我師父那時已經回奚京了。”

溫梨笙默聲,不再說話。

這些年發生的事太多,她若是一一去問,只怕人說到明日也說不完,她只負責站在旁邊安靜看戲就是。

謝瀟南讓人收下胡書赫送上的罪證,就見滿臉兇狠,似乎壓在情緒爆發的邊沿,他揚聲道:“把燈掛起來,將胡家上下所有人全部趕到這個院子裏。”

胡鎮想阻攔,但謝家軍動作非常快,是那種經過嚴格訓練的將士,與胡家府上的隨從壓根不是一個档次,胡家高墻之外還圍了很多,但凡他一動手,恐怕這些高墻都能被全部砸碎踏平。

謝瀟南帶人而來,就已經注定胡家的死局,胡鎮謀劃多年毀於一旦又如何甘心,他突然有些瘋狂的大笑:“我胡鎮謀算一生,眼看著就要成功,竟被你們這些宵小之輩阻攔,實在是可笑!但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死,溫浦長這些年屢屢阻擋我的計劃,我早就想殺了他,如今已經到了這種局面我也無需再顧慮!”

“我死了,就讓溫浦長給我陪葬!”胡鎮大喊一聲,氣勢雄壯無比。

溫浦長卻從人中站出來,疑問道:“我為什麽要給你陪葬?你是我什麽人嗎?”

胡鎮一看見他,表情頓時僵住,如晴天霹靂一般震驚道:“你!你不是在胡家暗牢裏關著嗎?!”

溫浦長就是想看他這個表情,多以方才在故意躲在人群之中,見他目瞪口呆當場傻眼,不由笑出了聲:“胡鎮,你真的以為你運籌帷幄,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嗎?早就落入別人的圈套也不自知,我與你在沂關郡周旋十余年,若是連對你這點防備都沒有,豈非是白活?”

胡鎮大驚失色,錯愕間周圍傳來雜亂聲響,胡家人皆被將士們趕到院子裏來,在睡夢中被踹門喊醒,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哭哭啼啼間整個院子一下變得極為熱鬧。

繼而又有人從胡家大門出進來,走在最前頭的是喬陵,他這次沒拄著木拐,懷中抱著錦布蓋著的東西,步伐緩慢但是腰板挺直,後面跟著的將士押著許久不曾見過的梅興安。

自從上次在城郊從梅興安手中逃出來之後約莫有三四個月沒見著了,梅興安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梅家家主的樣子,面容枯瘦臉色暗沉,如行屍走肉一般被押著向前。

喬陵緩步走到謝瀟南的身邊,微微的喘著氣,額上出了些細汗,將手中的東西往前一遞:“少爺。”

謝瀟南親手將錦布解開,眸光變得柔軟悲戚,看著喬陵手上捧著的東西。

那是一尊靈牌,通體漆黑,上面刻著朱紅的字體:尊師許清川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