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7頁)

胡鎮猛地想起方才挨了棍子的地方,那正是他在身上藏著毒物的幾處地方。

再望向謝瀟南的時候,他眼中終於出現了隱隱的懼怕之色。

風落,溫梨笙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低聲道:“霜華劍法可真漂亮,難怪當年那麽多江湖人趨之若鶩,爭破了頭也想得到……”

霍陽也道:“只可惜有四式失傳,已無人知曉。”

他看不出方謝瀟南使的正是霜華劍法失傳的那四式,溫梨笙笑了一下,又對他道:“我會啊,我教你。”

霍陽頗是意外的看她:“真的嗎?”

沈嘉清嗤笑一聲:“說你是傻子你還不樂意。”

霍陽氣得不再說話,轉身走了幾步,停在沈雪檀的身邊,決心不再跟那倆人說話了。

前方謝瀟南對席路道一聲:“都帶過來。”

席路便轉身,對身邊幾個將士揮了揮手,就見壓著賀啟城和梅興安的幾人上前,將兩人按在胡鎮身邊跪下。

緊接著三張矮桌被放置在三人面前,擺上了筆墨,最後放上一張紙,紙上寫滿了字,最上方有三個極明顯的大字:認罪書。

溫梨笙往前走了兩步,就隱約看見紙上是謝瀟南的字體,這三張認罪書是他親筆寫下的,那麽上面的內容也並不難猜。

謝瀟南道:“簽字,認罪。”

喬陵抱著許清川的靈牌,緩步走到三人面前,輕聲說:“先生,你看見了嗎?那些曾經把你逼上絕路的人,如今正跪在你面前向你懺悔。”

溫梨笙看著面前的一幕,心中五味陳雜,呵出一口熱氣。

許清川,被折斷傲骨苟且偷生十余年,如今這場景你看不見實在是太過遺憾。

不過幸好當年的故事也不全然是遺憾。

溫梨笙轉頭看向虞詩,這個上了年紀依舊美麗的女人滿眼都是淚水,淚珠滾落下來。

她堅韌果敢,在胡家暗藏了十幾年,最後仍然是站在你的身邊。

你曾為了你的愛放下手中的劍,而你的愛情,也沒有負你。

胡鎮看著面前的認罪書,哈哈笑了起來:“我胡鎮一生殺人無數,唯有許清川一人,讓我被仇恨追纏二十多年,你做這些又有什麽用呢?已經是個死人罷了。”

“當初他站在山崖邊放下劍,求我放過這女人的樣子,你們真應該看一看,堂堂江湖第一劍神竟如此卑微可憐,”他憤恨地瞪一眼溫浦長,突然像是情緒崩潰一般怒吼:“都是因為你,溫浦長!若不是你這些年的阻撓,這計劃早就能夠成功,你為何要執意破壞的我大計!而今我胡家,賀家近百口無辜婦女稚子皆因你喪命,你又與我有何分別?”

溫浦長聽著他的大聲指責,又想起十多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在雷聲不斷中握著母親的手,感覺到母親掌心手裏的溫度一點一點變涼,直至呼吸停止,肢體僵硬,那日之後,溫浦長就成了一個孤兒。

那個溫婉美人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便是:“若有朝一日吾兒能成大器,定要鏟除胡家,鏟除無端啊作惡之人,守沂關郡安寧。”

“我娘臨終前曾對我說,”溫浦長平靜地開口:“要我鏟平胡家。”

“你娘當年是死於流言蜚語之中,怎會將這筆賬怪到我身上?何不去恨讓你娘與許清川相識的沈雪檀?”胡鎮掙紮起來,兩邊的將士將他死死的壓制住,讓他掙脫不了分毫。

沈雪檀冷面寒霜,垂下眼眸沒有說話,默認了此事。

溫梨笙沒想到會突然聽到二十年的真相,她從未見過奶奶長什麽模樣,只偶爾聽她爹和沈雪檀的描述得知她是個溫婉文靜的女子,喪夫之後她帶著溫浦長居於城中靠著溫家余下的家當度日,日子過得很辛苦。

只隱約知道她當年身子病過一場落下病根,又因當時的流言蜚語纏得身心憔悴,最後在出門時被說話難聽的婦女辱罵了一番,悲憤交加之中嘔了一口血,徹底倒在床榻上,病了月余之後撒手人寰。

但她爹和沈雪檀都對奶奶的死因緘默其口,卻不曾想竟然是與沈雪檀有關系。

溫浦長並未因他的話有情緒波動,只看著胡鎮道:“是啊,他有錯,所以這十幾年來他風伶山莊要為溫家所用,在阻撓你們的計劃上,沈家出了大力。”

他頓了頓,又說:“你也有罪,所以你簽了這認罪書,安心下黃泉吧,至於你的這些家眷,他們無辜也好,有罪也罷,皆因你通敵叛國意圖謀反而獲罪,一個都跑不掉,你才是那個害了他們的人,與我無關。”

胡鎮驟然發出癲狂的笑聲,滿口的血讓他的表情看起來陰森恐怖,他嘶聲喊道:“我早就想到會有這麽一日,既然我胡家敗局已定,我胡鎮甘願認輸,但我也不會這樣兩手空空的走,我要讓你們全部為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