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4頁)

“全部,所有,從上到下統統砸得一幹二凈。”沈嘉清道。

謝岑笑了笑,“如此也好,這些東西多是來路不幹凈的臟貨,只不過這一砸,也夠上官家哭上幾日了。”

將幾人送到官府後門時,謝家馬車就在外候著,謝岑對溫浦長說道:“溫大人先帶著幾個孩子回去,我和晏蘇將剩下的事處理一下。”

溫浦長連連點頭,尋思著回去先好好收拾一下溫梨笙。

卻又聽謝岑道:“莫要苛責孩子們,這件事其實是我授意的,眼下奚京是越亂對咱們越有利,從上官家下手是最好的。”

溫梨笙像是得到了謝岑的誇贊,眯著眼睛笑起來,像一只饜足的貓。

雖說大鬧上官家的店鋪是她自己的主意,但是讓她出來惹禍確實是謝瀟南支持的,昨日他讓她多出門轉轉,話外之意就是讓她出去惹點事。

不過他們可能低估了溫梨笙的惹事能力。

溫浦長聽了這話,當下就說:“自然自然,下官也不是那種總是責怪孩子的人。”

說了兩句話,謝岑擺手,讓他們都上馬車回府去。

臨走時溫梨笙朝謝瀟南看了一眼,不期然對上他清泉一般的澄澈眼眸,沖他笑了笑而後上車離去。

馬車逐漸走遠,謝家父子倆站在原地目送了片刻,謝岑突然開口,“這丫頭闖的禍還沒完。”

謝瀟南也點頭,盯著遠去的馬車沒有說話。

謝岑笑了一下,說道:“回去後把府上的侍衛提點一下,若是這丫頭想晚上出門就別攔著,看看她還想做什麽。”

謝瀟南頷首,父子倆在後門出站了一會兒,而後分頭離去。

回去的路上,沈嘉清還抱著那塊破玉,溫浦長看見就氣不打一處來,“還不把這東西扔了!”

溫梨笙忙伸手搶過來,“怎麽能扔呢,也是我花錢買來的!”

“你還真當個寶貝了?”溫浦長驚異道。

“還有用處。”溫梨笙說著,就把玉藏在身後。

溫浦長看了看她,而後嘆一口氣,心說他一介讀書人,能養出這個性子的女兒也算是一樁奇聞,不過謝岑都開口了,他自然也沒有理由再責怪溫梨笙,只道:“這段時日奚京怕是不太平,你莫要在外面亂跑。”

溫梨笙乖乖應了一聲。

回到謝府之後魚桂早就等在屋中,給她張羅了晚飯吃。

魚桂尚在養傷中,所以溫梨笙出去基本不帶她,讓她在屋中守著。

沐浴過後,溫梨笙坐在窗邊,敞著的窗口吹進來一陣陣清涼的風,她點著燭台在燈下捧著那塊玉雕刻起來,因為手生,不懂什麽技巧,就憑著自己腦中的想法亂刻。

一直忙活到深夜,溫梨笙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把東西放在一邊,問魚桂,“什麽時辰了?”

魚桂答:“亥時,小姐該休息了。”

溫梨笙卻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關上窗子換上衣裙,魚桂見狀詫異道:“小姐要出去?”

溫梨笙嗯了一聲,“有個事要出去,很快回來。”

“這夜間恐怕不安全吧?”魚桂擔憂。

“無事,我跟沈嘉清一起。”她換好衣裳,將火折子裝在錢袋裏系在腰扣上,然後出了門。

沈嘉清已經守在樹下,手裏拿著一柄彎弓,背上背著箭婁,沖她招手。

“準備妥帖了嗎?”溫梨笙踮著腳朝他背後的箭婁看。

“自然都準備好了。”沈嘉清應了一聲。

兩人就神神秘秘地往外走,時不時四處張望一下,生怕撞上溫浦長。

不過一路走到前院都沒能遇見有誰攔路,站崗的侍衛也跟看不見他倆似的,沒有任何阻攔的,兩人從偏門出了謝府,騎著馬趕往千玉門處。

千玉門位於奚京靠南街的位置,那條街平日裏人流量很大,以千玉門打頭幾座鋪子連在一起占了有半條街的位置。

街頭不遠處就是一片樹林,樹又高又壯,葉子很大,才三月份就長得老長,人若是站在樹枝上隱在夜色中,來往的人即便是站在樹下也發現不了。

溫梨笙和沈嘉清就爬上了這樹,距離千玉門隔了百來步,爬上去之後站在粗壯的樹幹上撥開闊樹葉,就能看到千玉門。

樹下站著幾個隨從,散開在前後,負責盯梢。

實際上這個時辰,街頭基本沒人了,尤其是面前這條街,隔好久不見有人經過,只剩著幾盞燈掛著,混著月色。

沈嘉清站穩之後拉弓搭箭,溫梨笙拿出火折子吹燃,又問了一遍:“確定千玉門的人已經全部都走了?”

“你問第四遍了。”他擺好架勢,說:“人都走盡了,那幾座鋪子夜間從來不留人,門鎖都已經掛上,不可能有人在其中。”

溫梨笙拿著火折子將箭頭點著,箭頭上裹著一些特殊的布料和火油,只用火燒一下,立馬就躥起了火苗,鋒利的箭頭慢慢燒成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