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3/4頁)

溫浦長見了,心裏也高興,暗道這小兩口感情十分好。

有時候溫梨笙啰嗦起來,他這個當爹的都嫌煩,謝瀟南卻沒有半點不耐煩之色,好像還聽得津津有味。

馬車搖搖晃晃進了皇宮之中,前前後後有不少馬車同行,都是其他大臣和其家眷,瞧見是謝家的馬車後甚至會靠邊讓行,一路就這樣暢通無阻地過了幾重門,馬車再不能往前,只能下地步行,車上三人便下來。

謝家的馬車有著極為明顯的辨識特點,停下的時候就已經引起周圍人的主意,紛紛停下腳步朝這邊張望。

最先下來的是月白衣袍的謝瀟南,他墨發披著,發上戴著一個羊脂玉簪,被燈火籠罩的眉眼輕斂,收了些許平日裏的恣意,月白的顏色襯得那張白皙俊俏的臉極為溫和,擡眸時探出手,站在皎皎月下,儼然是京城裏自小被贊不絕口的天才少年郎。

就見一直纖纖玉手從車簾裏伸出來,搭在謝瀟南擡起的手上,繼而一個滿眼笑意的姑娘就探出來,撐著他的手一下就從馬車上蹦下來,跳下來的時候沒注意,半只腳踩在謝瀟南的錦靴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

她撤開腳,裝傻道:“我剛剛好像踩到了一個什麽東西。”

謝瀟南也笑著回:“有可能是你那倒黴夫君的腳。”

溫梨笙笑嘻嘻地往他懷中湊,後頭溫浦長就走下來,瞧一眼這金碧輝煌的皇宮,嘆道:“只怕這天下最熱鬧之地,就是皇宮了吧。”

溫梨笙伴在謝瀟南身邊,連同著溫浦長一同往赴宴的大殿走去,走到亮堂的燈盞下,眾人這才瞧清楚她的臉。

明眸皓齒,眼中含笑,她有著一張十分明顯的北方人的臉,鼻尖微微翹著,顯得俏皮又靈動,她與謝瀟南幾乎肩挨著肩膀,讓人看一眼就能猜測出她的身份。

一時間低低的議論聲紛雜不斷。

眾人早就聽說過這姑娘是從沂關郡帶來的,那些個不甘心的人也只能暗地裏說北境的女子勾人的手段有一套,謝瀟南這才去了半年之久,心就給勾走了,回來二話不說就娶了這女子。

然而眼酸歸眼酸,以謝家的地位和身份,誰也不敢在這門親事上指點,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溫梨笙伴在謝瀟南身邊走近大殿之中。

剛進殿門,給門口守著的太監看了腰牌,做完登記之後太監就揚高聲音將他們進殿的消息報出去。

富麗堂皇的大殿裏點了上百盞燈不止,殿中分了兩大排在左右,都是朝中大臣攜著家眷。

謝家在朝中地位高,謝岑就坐在緊挨著皇帝之下的座位,身邊是唐妍,對面就是周丞相,按照大臣的官職往下排。

按理說溫浦長應該坐在稍遠一些的位置,但由於他現在也是謝岑的親家,又是跟謝瀟南一起來的,於是連帶著一起坐在了謝岑的身邊,距皇帝只有幾步遠的距離。

謝瀟南跟皇帝梁懷瑾算是一起長大的,關系極好,這會兒他走到梁懷瑾跟前,很是隨意地躬身拜禮:“皇上萬安。”

謝岑道:“晏蘇,好好行禮。”

梁懷瑾立馬笑道:“不必多禮,今日是家宴,哪有那麽多規矩。”

說罷又看向溫梨笙:“平日裏藏得這麽緊,今日可算是帶出來了。”

謝瀟南哼笑一聲:“我可沒藏,她自個都整日往外跑,每回還要上街去找。”

溫梨笙也學著溫浦長的樣子行禮,再擡頭望去時,就見座上一身常服的皇帝,想起去年在沂關郡,他還站在謝瀟南身邊,像個溫文爾雅的公子,不喜歡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在旁聽。

沒想到如今竟成了皇帝,說起來她也是跟皇帝一起遊過街的人。

梁懷瑾又將目光移到溫浦長身上,說道:“溫侍郎,在奚京一切可還習慣?”

溫浦長拱手回道:“多謝皇上垂愛,臣在奚京一切尚好,只不過就是差事太少,平日裏總是清閑。”

梁懷瑾笑道:“別人都是事越少越好,溫侍郎倒是恰恰與旁人相反。”

溫浦長道:“臣是忙碌習慣了。”

梁懷瑾就道:“先前給你提位之時朕應允過你,只要你想回沂關郡隨時可回,若是在奚京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大可跟朕說就是。”

溫梨笙聽聞轉頭看了一眼父親,心說這老頭先前還裝得那麽可憐,說要摔斷腿跟皇上請辭,實際上皇上自個都給他留了後路。

梁懷瑾問了兩句之後,三人便依次落座,桌上擺著好菜好酒,還冒著熱氣,整個大殿之中歌舞不斷,交談喧鬧不絕於耳。

梁懷瑾與謝瀟南關系最好,自然有很多話要說,溫浦長落座於謝庚的隔壁,這兩人維持了十幾年情誼的同僚也聊得正歡,溫梨笙夾在中間也不知道該跟誰說話,只得一邊吃著菜,一邊聽他們聊天。

起初梁懷瑾與謝瀟南就隨便聊了些家常,酒宴過半,殿中的曲子換了一首又一首,溫梨笙因為太過無趣慢慢地就開始有了困意,打了兩個哈欠,正昏昏欲睡之時,就聽到梁懷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