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趙博文我屌你媽

臥槽。

我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白楊從椅子上彈起來,擡著兩只手不知道該做什麽,這個消息太驚人,驚得他大腦僵硬無法轉動,幾秒鐘後他擡手按住額頭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邊深呼吸一邊告訴自己先別高興得太早。

白楊立即上網搜索新載人飛船返回艙的確切圖片展示給對方看,多確認了兩遍,再讓對方把通話模式改成音頻。

“BG,我見過這個東西,這個返回艙,一個圓頭圓腦的玩意,又高又大,半截埋在泥裏,和你給我看的圖片非常相似,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就在人壽廣場那個大坑裏。”女孩在頻道裏說,“我還以為是個沒爆的大炸彈呢。”

“它……它是什麽時候到的?”白楊聲音都在抖。

“你是說那個返回艙嗎?我不知道它是什麽時候到的,好多好多年前它就在那兒了,我第一次從南圖對面經過時,那個大坑就在那兒了。”

我的天呐。

白楊輕聲說。

時間真是奇妙的東西,當你以為它要失約的時候,它實際上已經等了你好多年。

女孩多少次經過南圖對面的人壽廣場,都對那個大坑視而不見,如果飛船有思想,它肯定要郁悶為啥半夏不搭理它,可它也不能說話,不能呼喊,就這麽風吹雨打地蹲在坑裏,蹲了很多年,蹲到頭上長草鳥做窩,蝸牛慢慢爬上來。

倒黴的飛船肯定不知道它來早了,它抵達的時候,女孩還不認識它。

白楊不清楚飛船發生了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某個環節一定出現了問題,飛船提前返回了,並且墜落在人壽廣場,六噸重的金屬疙瘩以極高的速度撞塌大樓砸在地上,震塌了周圍建築不說,還在地上撞出一個大坑。

不幸中的萬幸是導航沒壞,它找準了位置,落在梅花山莊附近。

真是天不絕我。

白楊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立即給老爹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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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震這個時候正蹲在會議室外頭的走廊上吃宵夜,白震、王寧、趙博文幾個人靠著墻蹲成一排,一只手端著一次性紙杯,盛著白開水,另一只手抓著又冷又硬的蛋糕,晚上的會已經開了三場,從晚上八點半開到淩晨兩點,開一場休息十分鐘,每一撥都是不同的人,門外桌上擺的茶點都要吃完了,也沒人上新的。

會議室裏暖氣開得極足,一群人閉門吵架,屋子裏的二氧化碳濃度高得令人頭昏腦漲,只有會議間隙的休息時間才能出來透氣,但走廊的空氣質量比會議室內也沒強到哪兒去,所有人都饑腸轆轆,把門外的茶點一搶而空,白震搶到了兩只蛋糕,一口一個。

“要我看呐,吵不出結果。”王寧蹲在邊上,腮幫子鼓鼓的,“他們第一個考慮的是推卸責任,你聽聽這幫人說的,明面上是在討論任務失敗的原因,實際上重點是本組工作絕對沒出問題,出問題的是其他項目組。”

“誰都能甩鍋,我們該把鍋甩給誰?”白震撇撇嘴,擡頭環顧一周,其他與會者三三兩兩地站在走廊裏,互相攀談。

“甩給佛祖。”趙博文說,“棲霞寺裏的佛祖和菩薩是第一責任人,就這麽說。”

“就這麽寫報告?上頭要撤了你的職。”王寧說。

“撤撤撤,早點他媽的撤。”趙博文罵罵咧咧,“不撤是我孫子。”

“有本事你這話當面跟領導說。”白震白眼一翻,“不說是我孫子。”

“去你媽的。”老趙說。

“也不必太悲觀,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說不定今天晚上飛船就到了,有這個可能性,對不對?”白震擡眼望著天花板,把最後半塊蛋糕塞進嘴裏,真是見鬼了,平時怎麽沒覺得這蛋糕這麽好吃?

吃完他又去張望,發現桌上已經被拿空了。

“是有這個可能性,不過咱們接下來不能再做這個指望,要拋棄幻想,準備戰鬥。”趙博文拍拍屁股起身,“走了走了,該回去了,下半場要開始了。”

接下來一場漫長的會議,各大項目團隊負責人激烈地討論如何二次展開行動,如何保證二次行動取得成功。

王寧坐在底下皺眉,一言不發,身邊這些人嘴一張他就知道要說什麽話,他的耳朵要磨出繭子了,盡管人人都在看似認真煞有介事地討論任務細節,可王寧很清楚這是無用功,今天晚上他們把嘴皮子磨破也不會把計劃往前真正推動一步,所有人都沉醉在假裝努力的溫水裏自我催眠,好像坐在這裏吵架真能吵出什麽結果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間會議室其實是座舞台,舞台上的每個人心照不宣地演戲,演給別人看,也演給自己看,大難將至,他們必須得做點什麽,或者假裝做點什麽,這是他們的職責。

其實在這兒叨叨不如找棲霞寺的主持過來念經,後者可能更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