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突破

曹胥沒有提前告訴陳飛麟今晚要去哪,吃完午飯他和大柳先走了,讓陳飛麟留下陪曹嘉。

曹嘉的精神還是不好,曹胥做的幾道菜都是她愛吃的,但她沒怎麽碰,反倒是陳飛麟給她點的甜品外賣被吃光了。

曹胥走後,曹嘉回房間睡覺,陳飛麟則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再過半個月就過年了,新聞裏到處是和年味有關的報道,包括春運的畫面都是熱鬧的。看著那些背大包小包行李,在火車站等著回家的人們,陳飛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這些年他一次也沒回家過年,就連平時也不可能與家人聯系。

做臥底的事由老吳一手安排,他的身份,履歷早已和‘陳飛麟’無關了,林超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不可能去見陳飛麟的家人。

不過雖然不能見面,但是老吳經常會帶給他家裏人的消息。

比如雖然放棄了臨床學,但是明年就能從同濟的藥學院畢業的陳初燕,還有身體比過去差了許多,但還算健康的父母,他們依然在老家耕作,等待他出獄回家的那天。

時間過得真快。

點了根煙抽著,他目光放空地望著電視屏幕。

以前在牢裏覺得度日如年,每一天都是煎熬,現在出來後,一晃眼就大半年過去了,連重新遇到陳洛愉都有一段時間了。

那年判刑之前鐘航來看他,說陳洛愉出國了。他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面,沒想到如今不但見了,還差點又在一起。

如果劉麗亞知道了,會不會提著刀來威脅他?

仰靠著沙發椅背,尼古丁沒能提神,反倒是朦朧的煙霧讓他閉上眼睛,耳畔的電視聲如同催眠一般漸漸遠去,他很快睡著了,在夢裏又見到了陳洛愉。

他們睡在那張還不曾燒毀過的床上,兩個人翻來覆去地折騰,衣褲和被子掉落一地。陳洛愉渾身都是汗,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最後還被他幹哭了,口齒不清地叫著不要,他卻一下比一下更用力。

低頭吻著那兩片睫毛上的淚,他心裏也不舍得弄痛陳洛愉,只是不想停下,想抱緊懷中這個人,一直一直占有下去。

傍晚五點左右,曹胥給陳飛麟打電話,確認他還在曹嘉這裏後,曹胥開車過來帶他去個地方。

他問去哪,曹胥沒說,等車子開出收費站,拐進縣道後,最後一抹霞光也被濃黑的墨色吞噬了。

曹胥打開車載音響,見陳飛麟的右手搭在車門上,腦袋歪歪地看著窗外,便問:“下午嘉嘉一直在睡,你沒睡過?”

“在沙發上睡過了。”陳飛麟隨口應道。看著兩旁越來越幽深的山林,他面上表現得慵懶,心裏卻很警覺。平時曹胥很少單獨帶他出來,就算有也都是在市區裏,所以會不會是去工廠?

之前曹胥都不肯告訴他工廠地址,有沒可能因為昨晚的事更信任他了,打算讓他再進一步?

其實他能感覺到曹胥還是沒放棄讓他娶曹嘉的想法。今天中午走的時候,曹胥在門口叮囑過他好好陪著曹嘉,還說把曹嘉交給他會放心。

曹胥說得模棱兩可,他也只好先應下,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沒想到不過幾個小時,事情就迎來了意料之外的發展。

“困就再睡下,還要開一段路。”

曹胥對路況很熟悉,即便縣道兩側沒有燈光,道路坑坑窪窪,他也開得很穩。陳飛麟點煙遞給曹胥,自己也抽了一根,白色的煙霧從鼻息間呼出,迅速被風吹散。山裏氣溫低,他還沒抽完就打噴嚏了,曹胥讓他把煙丟掉,又把他這一側的窗戶關上。

“今晚還要去醫院掛水?”曹胥問。

把外套拉鏈拉高,陳飛麟道:“不去,燒都退了。”

“醫生不是給你開了三天?”

曹胥打轉方向盤,避開前面幾頭放養的牛,陳飛麟看向路邊的一座木屋,門窗緊鎖,裏面沒光,借著夜色只能看清大致輪廓。

“是開了三天,那家醫院的護士不行,”陳飛麟看似隨意地吐槽道,“手背都被紮腫了,以後要去也換其他醫院。”

曹胥笑了笑,倒是沒再說下去。又往前開了一段,車子開始爬山,陳飛麟做出犯困的樣子靠在窗戶上,實際一路都在認真記可以作為標記的參照物。

開到半山腰,曹胥繞了幾個彎,又從另一側開下去。今天白天下過雨,晚上的雲還是很厚,能見度十分有限。車子在山裏繞了近一個小時,陳飛麟伸個懶腰,側過臉看著曹胥:“曹哥,還要多久啊?”

“怎麽?”

“出門沒上廁所。”

曹胥用下巴點了點他那一側的窗外:“那我現在停車,你隨便找棵樹尿去。”

曹胥是用開玩笑的語氣,陳飛麟也是在試探他,便故作悻悻道:“還是算了吧,我再忍忍。”

“怕什麽?又不是大姑娘,這也沒人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