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李鉞呵了一聲,他此前見過謝文釗許多次,雖算不上十分了解,但覺得這人也還湊合,沒什麽大才,卻也不是個紈絝子弟,沒想到現在真是來替曲寒煙興師問罪的,原來又是沒長腦子的,跟魏鈞安他們一個樣。

他心裏的火氣蹭蹭蹭冒上來,挑眉問謝文釗:“我與你說好了嗎?”

“你說會考慮。”謝文釗道。

“所以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李鉞又笑了聲,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笑意,他問謝文釗,“我說考慮了便是與你說好了嗎?”

謝文釗抿著唇,不知要如何回答,在往常,孟弗說要考慮,差不多就是答應自己道意思,即便偶爾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實現,最後也一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結果。

她今天是怎麽了?被什麽妖魔鬼怪上身了嗎?

李鉞哼笑了一聲,譏諷道:“真不知道你這樣是怎麽在戶部任職的,你平日裏都是怎麽辦事的?是靠自己的臆想嗎?錢東舟說考慮一下,就是應了你們?真好啊,朕……我不知道在戶部辦事能這麽容易,我都想去找個官做了,說不定錢東舟見了我,也會說考慮一下的。”

謝文釗很少與人交惡,從小到大更是從來沒有與姑娘吵過架,李鉞說的這麽難聽,他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最後深吸一口氣,道:“孟弗,你不必這樣冷嘲熱諷,我為什麽會以為你答應了這件事,那是我原本以為你素來溫柔大度,識大體,懂分寸——”

他的話沒有說完,被李鉞厲聲打斷,道:“謝文釗!”

李鉞將手中折扇往石桌上重重一摔:“你說以什麽身份過來替曲寒煙要這霽雪院的?宣平侯府的侯爺?還是她的夫君?或者是一個想要閑著沒事幹的好心人?”

“我便不說寵妾滅妻這些沒用的話,從前溫柔,那是從前願意給你們臉,現在我發現你們是越發的不要臉了,這樣實在不好,你們是根本沒想著給自己留點臉面,”李鉞停下來,咳了一聲,又繼續罵道,“作為一個侯爺,你插手後宅之事,還閉著眼睛亂插,是你昏了頭,作為夫君,曲寒煙的院子不好你沒法解決,那是你自己無能,而作為一個閑著沒事幹的蠢貨,迷信這些風水八字之事,那就完全是你腦子不清醒了,現在是誰不識大體,是誰不懂分寸,你來給我好好地說一說。”

李鉞向來擅長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罵起人來更是不留余地,他現在說起自己從前溫柔竟也沒覺得一點心虛。

“怎麽不說話?”李鉞擡手在石桌上用力一拍,下人們跟著就是一哆嗦,“說話啊!”

從被李鉞叫了全名的那一刻起,謝文釗就有些懵了,恍惚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到了朝堂上正在被陛下訓話。

尤其是那聲謝文釗,他差點當場就跪下了。

他半晌憋出一句:“……你剛才叫我的名字?”

“有問題?”李鉞冷笑道,“你都叫我名字了,我憑什麽不能叫你的名字?是你的名字比較金貴,還是這三個字叫了會死人?”

謝文釗動了動唇,又不知自己該從哪裏反駁李鉞。

李鉞說的太理直氣壯,他覺得自己要是認真與他計較此事,最後說不定還得被他嘲笑一頓。

“還有,曲寒煙身體不好,想換一間院子,怎麽?她是沒長嘴嗎?要你來說?”李鉞看著謝文釗這副樣子就來氣,嗤笑一聲,譏諷道,“賤不賤啊你!”

謝文釗覺得李鉞現在說的實在太過分,他在汀水閣的時候本來還不信孟弗會罵人,曲寒煙叮囑他的話被他當做是一個笑話,結果來了霽雪院後被李鉞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他此時也有些惱怒,道:“你簡直不可理喻,不就是間院子嗎?你至於這樣嗎?”

“不就是間院子?你覺得她住的院子不好,你把你的院子給她啊!”李鉞轉身在貴妃椅上坐下,又是冷笑,明明現在他坐著更低一些,卻仿佛謝文釗自己才是那個被徹底壓制的人。

李鉞道:“謝文釗啊謝文釗,慷他人之慨,你要不要臉?要不要臉?你還好意思過來問我至於嗎!不是自己找罵是什麽!”

“你這個侯爺是怎麽做的?竟迷信這些沒用的東西,被個姑娘牽著鼻子走,我若是你,現在被人點醒了,早就找一根繩子吊死了,你竟然還有臉過來,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你怎麽還有臉站在這裏?是要我給你準備繩子?”

謝文釗氣得手都哆嗦,在此之前,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笨嘴拙舌,然而現在李鉞開口的時候,他完全插不上話。

除李鉞罵的太快外,也是因為他不敢插嘴。

他竟然會不敢。

謝文釗自己都覺得可笑,他氣得兩眼發暈,腦子一片空白,最後拂袖離開。

青萍以及滿院子的下人們直接呆住,夫人的氣勢未免也太強了,這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