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4頁)

孟雁行聲音忍不住提高了些,他道:“和離了也不行,我孟雁行的兩個女兒先後嫁給同一個男人,是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嗎?還是我們孟府一定要扒著他們侯府不放?外人要怎麽想?”

“外人怎麽想是他們的事,我們將自己的日子過好了便夠了,”說到這裏,孟夫人頓了一頓,又道,“其實大家族聯姻,若是出了意外,再娶個姐妹做繼室那也是常有的事。”

孟雁行氣得雙手抖個不停,聲音裏帶著一種扒拉樹皮的粗糙與含糊,他道:“那能一樣嗎?我寧願她到廟裏當姑子去,也不想她嫁給謝文釗!”

“你就只顧著你自己的面子!這種話也說得出來!”孟夫人將手中的藥碗放下,轉過身,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孟雁行最見不得她露出這副樣子,但也不想服軟,見下人提著個匣子站在門口,就向下人撒氣道:“你怎麽又進來了?孟弗還沒離開嗎?”

不等下人開口,孟雁行繼續道:“她是不是遇見什麽麻煩了?知道和離後日子不好過了?她這還有臉回孟家?若是她不與謝文釗和離,怎麽會有這樣的事!這下孟家的臉面都要被丟盡了!”

下人開口道:“大小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孟雁行給打斷:“孟府裏還有什麽大小姐?”

孟夫人轉過身輕輕撫摸著孟雁行的後背,安撫他說:“你消消氣,消消氣,身體才好些,怎麽好再生這麽大的氣。”

然後又對門口的下人說:“你讓孟弗回去吧。”

“那這些?”下人指了指自己手裏的盒子。

孟夫人道:“讓孟弗一道帶回去。”

不久後,下人將這些東西都送了出來,青萍氣得小臉通紅,她沒想到孟雁行真能如此狠心,都這樣了還不願見小姐一面,他們算是白來一趟了。

孟弗聽著青萍的抱怨始終沒有說話,這怎麽算是白來呢?

孟家今日待她是怎麽個態度,夠讓外人看個分明,下人直接將那兩個盒子扔出來才好。

世人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可總有些父母沒有將自己當成父母。

李鉞從青萍那裏得知下午在孟府外面發生的事,他擔心孟弗會傷心,從後面走過來,將孟弗輕輕攬入懷中。

孟弗轉過頭,見陛下一臉心疼,她笑道:“我沒事,挺好的,我看下人的態度,父親應該還說了不少難聽的話,可見他的身體還不錯,《男德》也能繼續編寫下去。”

李鉞聽完孟弗的話,卻是將她抱得更緊一些。

當天晚上,宮裏派了人到孟府慰問孟雁行,孟雁行簡直受寵若驚,結果那宮人還沒說上兩句好話,話鋒一轉,向孟雁行問道:“不知孟大人的《男德》寫得怎麽樣了?陛下正急著要呢,孟大人若是身體不舒服寫不了,陛下也不會讓孟大人你為難,已經找好人替您了。”

孟雁行聽到這話,是又氣又急,那《男德》裏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的心血,他怎麽能將自己的心血拱手讓人?還由著別人隨意更改?

孟雁行立刻向宮人表示自己的身體沒有問題,一定不會辜負陛下的期望。

宮人一離開孟府,孟雁行便讓人把他書房裏的幾本書都搬進臥室,躺在床上琢磨《男德》該怎麽往下寫,一旦想到佳句,立刻讓孟夫人過來幫他記下。

孟夫人見他這樣也很心疼,但知道他是在做一樁大事,只能更盡心的照顧他,幾日過去,也跟著他一起消瘦不少。

轉眼間這一年過去了,因正月成親不吉利,孟瑜與謝文釗不得不把成親的日子往後拖了一個月,定在二月的上旬,這段時間孟瑜待在孟府為自己準備嫁衣,她看著嫁衣上的龍鳳,心中頗為感慨,她機關算盡,最後還是要走回老路上,早知如此,不如一開始就老老實實嫁給謝文釗。

可凡人又怎麽能未蔔先知呢?

若是她提前知道先太子那樣短命,她怎麽可能還要與孟弗爭呢?

謝文釗或許是有所懷疑,總想讓她彈琴,她倒是會彈琴,只是彈得怎麽樣她心裏也有數,幸好當年那個誓言發的夠毒,她有足夠的理由來拒絕謝文釗。

孟瑜覺得自己應該感到滿足了,至少她現在過得一定比孟弗好了,她剛想到這裏,手裏的銀針沒有拿穩,刺破她的手指,鮮紅的血滲了出來,滴在嫁衣上面。

孟瑜低頭看著嫁衣鳳羽上的血跡,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一絲不安來。

她費了番工夫打聽到孟弗如今的住址,來到宅子附近的時候,正好見到孟弗與一趕車的車夫一起進了宅子裏。

孟瑜覺得車夫的身形有些眼熟,這樣高大的男人在帝都中並不常見,她驀地想起孟弗與謝文釗和離的那日,濛濛細雨中,也是這樣一個男人站在她的身邊,為她撐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