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江寒嶼兩人回到西廂房時,天色已然黑的看不清台階,宜圖不得不緊挨著男人並肩而行。

周遭的花草樹木黑影綽綽模糊不清,總是在不經意瞥見的瞬間,給人一種藏了什麽東西的錯覺。

宜圖神經緊繃,途徑董大小姐董皓月的房間時,寂靜無一人的房間屋檐上,還掛著那根垂下來的白綾。

董家的仆人沒有解下來麽?

宜圖心裏有所遲疑,而細思極恐的是,他再回想卻記不得自己來時有沒有看到過這根白綾。

“董小姐房間的白綾——”

他剛想問問江寒嶼,然而還沒來得及轉頭,便猝不及防的瞥見那吊在屋檐上的雪白身影。

宜圖後背瞬間滲出了冷汗。

盡管那道影子只是一閃而過,但那根白綾卻還在,並隨著過堂風輕輕一吹,飄動了起來。

宜圖身邊的江寒嶼自然察覺到了他的臉色不對,偏頭看了一眼屋內,淡聲道:

“沒事,走吧。”

宜圖點點頭,兩人沉默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董家是經商大家,所以大宅院內的吃穿住行都很講究。

除了家主住在坐北朝南的正房之外,地位高一些的東廂房是留給兒子們居住的。

女兒們則都住在西廂房,等到女兒們出嫁後,西廂房就會作為招待來客的客房。

而地位最低的倒座房即南房,住的都是些傭人。

雖然董青山膝下只有董皓月這唯一一根獨苗,沒有兒子,董皓月還是守規矩的住在了西廂房。

盡管西廂房一側只有四個房間,除了正室較大之外,其余三個房間都過於窄小,但足夠伺候董皓月的丫頭們住下了。

而董皓月剛去世,正室不能住人,他們這些玩家只能將就一下,住在了丫頭們的房間裏。

所以董皓月死的地方,不過和宜圖他們住的房間,只隔了十幾米遠。

宜圖也不知道這事是好是壞,但有了剛剛那一幕鬼影驚魂,夜裏八成是不好過了。

不過一想到有江寒嶼在,他心裏的緊張感倒是緩和了不少。

只要男人不睡的太死,這恐怖的一切就輪不到他來承擔。宜圖心裏默默的想著。

兩人回到房間,簡單的洗漱後,江寒嶼讓宜圖睡在裏側,並張口就來:

“你睡覺不老實。”

宜圖:“?”

“你又知道了?”

他微微一笑,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這人叉出去。

江寒嶼露出了一抹似曾相識的笑,宜圖心裏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句就聽這人道:“我怎麽不知道,新歡來不及了解,舊愛還能記錯麽?”

宜圖:“……你贏了。”

媽的,這個坑到底還能不能過去了!

懶得再和他扯皮,宜圖脫了外衣,動作輕巧的上了床。

江寒嶼在旁邊站了好一會兒,微微挑眉道:

“你平時穿衣服睡覺?”

宜圖:“……”

他平時睡覺確實不穿外衣,一來是不舒服,二來也沒有必要。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一點也不想和一個大男人肉貼著肉、坦誠相見的睡在一處。

尤其是,從上個牌場他就知道,江寒嶼有裸睡的習慣。

“哥,我還不想當變態。”宜圖要被他折磨死了,真誠道:

“要不今晚您委屈一下,打個地鋪?”

“不要。”

毫不意外的被一口否決,相當果斷。

遭不住遭不住。

宜圖將頭縮進了被窩裏,也不管那人到底要怎樣。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屋內傳來輕微的響動。

江寒嶼將煤油燈熄了,右手邊的床位輕輕陷下去一塊。

宜圖自覺的往旁邊讓了讓,然而江寒嶼躺下的時候,還是往他身上擠了擠。

盡管隔著一層衣服,宜圖還是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體溫,惹的人心裏燥熱起來。

江寒嶼沒穿上衣,但好歹穿上了傭人送來的裘褲。

但即使這樣,宜圖還是不敢輕易動彈,陌生的氣息包裹著他,又是束手束腳。

他只得悶聲道:“你不能往邊上去去麽?我快貼墻上了。”

江寒嶼那裏好一陣沉默,然後開口道:“不行,我怕掉下去。”

宜圖:“?”

你一個堂堂男子漢,大名鼎鼎的黑桃king,鬼都不怕,你怕掉下去?

宜圖呼吸一窒,他終於知道這狗玩意跟過來是做什麽的了。

怕不是要氣死他才算完!

宜圖腦袋有些嗡,一來是困了意識模糊,二來是真的被氣到了。

他沒說話,男人的手卻突然的搭在了他的腰上。

炙熱的觸碰,宜圖身子忍不住輕顫一下,猛的睜開了眼睛。

“你做什麽?!”

江寒嶼的頭就緊貼在他的脖頸後,低啞的聲音震的耳朵發麻。

“不信,你自己摸。”

宜圖一骨碌爬起了身,被子從他肩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