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徹底亮起來的天空呈現漂亮的水藍色,再也見不到絲毫的陰霾。

而那座破舊的宅院也漸漸的被身後彌漫上來的大霧所吞噬,很快消失在眼前。

宜圖心情有些復雜,緩緩收回投去的目光,跟上許蘅他們的步伐,朝下一個密碼點走去。

三人邊走邊說,速度也並不慢。

很快許蘅便在宜圖和花傘的復述下,弄明白了這場遊戲的前因後果。

這確確實實是一場出人意料的悲劇,而悲劇的本身卻是一個從未見過、聽過的殺人犯所引起的。

由於男主人常年不著家,即使心思細膩的女主人有心防備小偷小賊,特意在院內掛上男主人的衣服,制造生活痕跡。

但這仍然避免不了陰險狡猾的殺人犯故意蹲點,以至於趁著女主人看不見院子裏的情況,悄悄的溜了進去。

他藏在了女主人的床下,趁著女主人熟睡的時候將人捅死拋入井裏,孩子也沒能幸免。

而太久沒有收到妻子來信的男主人也察覺到不對勁,匆匆趕回家中,誰知那名殺人犯並沒有走,甚至特意在院子裏等著他的到來。

最後,男主人被沒有絲毫人性的殺人犯縫合成了半人半狗的怪物,栓在了院子裏活生生的餓死。

而這個故事最終的結局,雖然點明了殺人犯的下場,但並沒有告訴玩家殺人犯死亡的真正原因。

與其說這個故事的結局好似在伸張正義,不如說殺人犯的死更像是遊戲給他們的一個暗示彩蛋。

“往生之人,如何定義死亡?”花傘喃喃的說道。

宜圖沒有說話,只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許蘅。

許蘅臉上並沒有表情,隨後他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露出一抹好笑的神情,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它想告訴我們死亡就是一場無從預料的意外?”

女主人是,男主人是,就連寓意著死亡本身的殺人犯也是如此。

他們都是命運之神愚弄的蕓蕓眾生,知道生命的脆弱和曲折,卻不知道生命會在哪裏折止。

擁有自己的思想,卻又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死。

“感覺就像一場笑話。”

三人走著走著,便見到前方突然出現一道長長的河流。

許蘅望著伸向遠處、代表未知的大河,無端的想起了歐騁的死,自嘲一聲。

宜圖沒有說話,花傘也是沉默的向前走。

有些時候,你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實。

死亡從來就不是他們用來定義的形容詞,而是用來定義他們的動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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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這條河流一直向前走,走了快半個小時,他們才看到一片相當寂寥的村落。

與此同時,細長的河流逐漸變得寬廣,深度也變得肉眼不可測量。

“第二個密碼點很有可能跟水有關。”花傘不確定的說道。

“應該是。”

宜圖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只有靠近左側河流的一戶宅院裏有人,看上去好像是一個穿著紅色棉襖的小女孩在院子裏玩耍。

“ 先過去看看再說。”

他說完便朝著那戶人家走去,其他兩人跟上。

等到他們走到跟前才發現,他們遠遠看到的那名小女孩,並不是在院子裏玩耍,而是模樣詭異的趴在地上,像是一條毛毛蟲般咕湧著向前挪動。

而她的手和腳也全部被過長的衣袖所包裹,只能隱約瞥見一點灰白色的皮膚。

宜圖皺著眉看的很認真,正當他想走過去看清女孩的正臉時,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別碰她!”

三人皆被嚇一跳,下意識的擡頭看去。

只見一名頭發花白、滿臉褶皺的老婦人站在門口,表情略顯陰沉的看著他們。

趁著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功夫,老婦人已經走過來將小女孩從地上抱起,仍然沒讓他們看到正臉。

她用她那粗糙、長有老年斑的手,小心翼翼的替小女孩掖好袖口,這才擡起頭來看向他們。

“我們說好的時間不是下午四點麽?”老婦人抱著孩子轉身進屋子,示意三人跟上:

“你們早到了。”

宜圖和花傘對視一眼,許蘅已經跟著進去了。

“這裏的情況有些特殊,不要看我只是一個邋遢醜陋的老太婆子,事成之後,該給你們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老婦人將孩子抱進了裏屋,蒼老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而你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

“殺魚。”

老婦人不知何時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站在門口,沉靜如死水的眼眸看向他們。

許蘅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殺魚?”

老婦人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又說了一遍:

“殺魚 。”

老婦人的話很少,也幾乎不對他們解釋什麽,她問宜圖三人是睡一個房間,還是分開睡。

三人想了一下,還是決定睡一間房,以免上一個密碼點的事件再次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