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由於危洲的身體狀態很差,為了抵抗布蘭德那部分的力量,大部分的時候都在疼痛中渡過。

沈月舒並不打算把他帶進A區,盡管這對兩個神明之子來說十分容易。

更何況吞噬了布蘭德的危洲,實力也達到了一般人無法超越的巔峰。

甚至可以說,他與神明之子的差距,只在於神明的認可與力量傳承而已。

沈月舒告訴宜圖,原本以他自身的力量是不可能在復仇之劍的重重圍剿下,活下來的。

即使身體作為容器,也是有上限的。

而復仇之劍所釋放出來的劍魂數量,早已超過了他所能承載的極限。

但他的身體卻一直沒有被撐爆,就是因為在來A區之前,危洲將自己的血渡給了他一小部分。

極小的一部分,可能只有十幾滴,它們被危洲震懾,控制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只有沈月舒遭受攻擊,或是外來物入侵的時候,才會像野狗般四處發瘋的吞噬。

也就是說,復仇之劍所釋放的劍魂,大半並不是被沈月舒所儲存,而是被危洲的血液所吸收吞噬掉了。

宜圖這才心下了然,知曉為什麽眼見著沈月舒已經到了極限,卻又一次次打破了自身的極限。

如果不是危洲的那點血,沈月舒不可能成為復仇之子。

同樣的,如果危洲能維持正常人的外表和身體,那麽毫無疑問,他一定會成為四人之中最強的神明之子。

但世事無常,事與願違罷了。

不過危洲和沈月舒兩人,都不怎麽在乎所謂的強權實力。

比起自己的生死,危洲更希望沈月舒能活著回去。

對此,宜圖並沒有過多的去問兩人之間的心結。

絕境面前,任何的愛恨情仇都必須先放下。

危洲獨自一人留在B區很安全,除非艾莉爾等人發現了這只怪物。

不過,那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宜圖和沈月舒回到A區沒多久,第七日便悄無聲息的來臨了。

這一天是寬恕之神所掌管的一天,寬恕之神的浮影也在半空中漸漸變得清晰。

寬恕全身都被籠罩在一件純白的長袍內,身披同色的鬥篷,頭戴鬥篷帽,臉部只余下大片的黑暗陰影。

天空中開始飄落白色的花瓣,帶著神聖的純潔光芒。

宜圖伸手撚了一片,仔細端詳了一下,並沒有認出來是哪一種花的花瓣。

“很像洋桔梗呢。”

項明決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手掌心裏也躺著一片白花瓣,沒一會兒就消散了。

“感覺如何?”他又問。

宜圖閉上眼感受了一番才開口說道:

“很安詳……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撫平了我所有的傷痛。”

他不得不承認,江寒嶼的離去對他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但此時此刻,他卻莫名的生出了許多希冀來,好似那人已經來到身邊,給予自己溫暖的擁抱。

“你知道桔梗的花語是什麽嗎?”

宜圖看向項明決,男人的眼睛十分清醒,沒有絲毫沉溺。

“是永恒的愛。”

“宜圖,你有心結。”

隨著項明決的這一句話落,宜圖忍不住渾身一震。

是的,他已經被觸碰到了心裏最隱秘的痛處。

“這就是寬恕之神麽。”宜圖嘆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

任何一位神明的好壞,絕對不是以所謂的外表與表現出來的力量來判斷的。

復仇之雪會刺激玩家的欲望,而寬恕的花瓣則會撫平一切的傷痛。

如果說,復仇之神讓一個人明確的知道,自己最渴望的是什麽。

那麽寬恕之神,則是讓一個人知道,自己最害怕的是什麽。

換一句話說,美好的憐憫要比表面的瘋狂更加可怕。

因為它藏起了自己的目的,讓人不斷的沉淪在它所制造的假象之中。

“寬恕的神跡已經出現在了A區,我們要去看看麽?”沈月舒詢問道。

宜圖正有此意,他看向項明決,卻沒想到男人皺著眉拒絕了。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我對那個破地方,沒有任何的好感。”

項明決有自己的選擇,宜圖自然不會勉強他。

“去吧去吧,看完記得回來和我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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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圖沒有想到寬恕的神跡居然是一面鏡子,它被放置在水晶山的南側,與復仇之劍的位置形成了對立面。

此時此刻,神跡的下方已經聚集了不少玩家,看來都是被寬恕撫慰過心靈的人們。

“這一次的試煉……難不成是面向所有玩家麽?”沈月舒有些驚訝。

宜圖沒有否認,這場遊戲已經逐漸進入尾聲,存活下來的玩家越來越少。

從一開始的十萬人,到現在只剩下的小一千。

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淘汰,玩家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