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玲瓏棋局14(第2/3頁)

隋衡身上濕,又穿著重甲,正打算把江蘊放到榻上躺著休息,不料江蘊仍小貓一樣,十分黏人的抱著他腰,道:“就要這樣。”

小情人烏發明眸,肌膚雪白,腰肢纖瘦,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精致漂亮,還胸懷大智謀,大智慧,令他一次又一次刮目相看。隋衡本就不舍得把人放下,聞言,更是意外又驚喜,忍不住問:“想孤想成這樣麽?”

江蘊點頭,“嗯”了聲。

隋衡美滋滋的,心再度軟成一團棉花。

但他終究害怕自己身上的重甲太寒太冷,便把江蘊塞到被子裏,只露出腦袋和一段雪頸,枕在自己腿上。

“暖和些了麽?”

他問。

下方沒了聲息。

隋衡一看,才發現江蘊已經睡著了。

睡顏安靜明秀。

他知他應當是真累著了,低頭,輕輕在那雪白額心吻了下,便不再出言攪擾他,只撐起下巴,靜靜欣賞著美人睡顏。

江蘊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午後。

窗外雨未停,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室內因燒著地龍,卻薰暖如春。

大約是心緒終於放松下來的緣故,這一覺,江蘊睡得格外沉格外香甜。

睜眼,懶洋洋地伸了下懶腰,手腕便被人捏住。

江蘊側眸,才發現身邊還躺著一個人。隋衡已除了甲胄,穿著件常穿的玄色錦袍,撐頭躺在外側,眼睛灼亮,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江蘊由他握著腕,伸出鼻子,湊近了些,往他身上聞了聞。

隋衡挑眉:“放心,孤早洗過了,你還真以為,孤是那般不講究的人。”

江蘊便放心往他懷裏拱了拱。

又睡了一小會兒,方睜開眼,羽睫輕揚,望著他下巴問:“殿下不用去處理後續事麽?”

隋衡說不用。

“這回,孤會讓整個顏氏為他們的狂妄與野心陪葬。”

他語調冷而沉,顯然已成竹在胸。

江蘊不懷疑他的能力。

隋衡明裏暗裏與顏氏對抗這麽多年,你來我往,誰也沒有將誰壓死,不過是缺乏一個契機,能將顏氏連根拔起的契機。

驪山之變,隋衡順利走出驪山,踏進隋都城門的那一刻,顏氏就已經輸了。

無論隋衡這個鋒芒畢露的太子,還是一直韜光養晦的隋帝,都不會再給顏氏反撲的機會。他們都明白,隋都朝堂需要一次徹底的清洗變革。

江蘊在心裏輕嘆口氣,又有一種幫野狼裝上翅膀的罪惡感。

“那殿下自己的野心呢?”

江蘊忽然開口,問道。

顏氏一倒,以後隋都朝堂,隋衡這個太子,就要成為真正一言九鼎的存在,他給自己預設的宏圖霸業,都將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施展。

隋衡眼睛一眯:“你是指那老東西讓你布的那一局?”

他哂笑了聲。

“孤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是要借由你的手告誡孤,天下乃蒼生之天下,而不是孤一人之天下,為君者,任何時候,都要以蒼生為重,只有保住蒼生黎庶,才能保住天下。他是怕孤成為一個殺伐無度的暴君。”

“這些道理,孤自然明白,何須他來教。”

“孤只是不滿,他竟用你來作為挾制孤的籌碼。”

隋衡比任何人都明白即墨清雨的深意。

玲瓏棋局無論多難解,區區一個棋局,怎麽可能抵得住君王的殺戮與野心。

然而玲瓏棋局,布局者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棋盤上擺的不僅是冷冰冰的黑白棋子,更是他心上人的心尖血。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不會忍心用暴力蠻力破壞那個棋局。

他必須要耐下性子,去認真斟酌推敲每一步棋,尋求真正的破局之法,正如作為君王,摒棄一切捷徑,去推敲琢磨“天下”與“蒼生”的關系一般。

能真正束縛住他的刀鞘,並非玲瓏棋局,而是布局之人。

這個道理,他明白麽?

隋衡垂目,望著仍小懶貓一樣黏在他懷裏的小情人。

江蘊忽道:“不止如此。”

“還有什麽?”

“那一局棋,還意在告誡殿下,做人不可太狂妄自大,這天下間,總有殿下辦不到的事。”

“……”

隋衡沉下臉:“這也是那老東西親口跟你說的?”

江蘊便道:“是我自己加進去的。”

“……”

隋衡輕哼:“你如何篤定,孤一定破不了你的局?”

江蘊眼尾一揚:“那我等殿下來挑戰。”

“當然,殿下可帶著你的謀士你的幫手一道來。”

隋衡越發不滿:“你看不起孤。”

江蘊沒吭聲,往他懷裏縮了縮,忽又問:“殿下對於天下的野心呢?”

“天下?”

“嗯,比如,江北……和江南。”

隋衡毫不猶豫道:“孤自然要將江南之地全部收入囊中的,如今就差一個江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