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高台琴響5(第2/2頁)

江蘊愣了下,不大習慣和隋衡以外的第二人,如此親密的肌膚相貼,即使他們之間……江蘊慢慢抽出手,道:“公子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自己可以應付的,就不勞公子為我費心了。”

齊子期急得不行,以為江蘊是擔心會連累自己,才故意推辭,還想說什麽,侍從在外面道:“公子,該您登城樓點燈了。”

烈王無子,齊子期出生後,為了表示對段侯的信任和器重,烈王賜姓段侯公子國姓,一應吃穿用度都按照齊國正經的公子來。點燈祈福這種本該由齊國公子來做的事,也委任於齊子期。

齊子期只能作罷。

讓江蘊一定要在車中等他回來,就和老仆一道推開車門出去了。齊子期還特意吩咐護衛,不準任何人靠近他的車。

高台之上,琴音還在繼續。

那是世間任何美好語言都無法形容出的美妙曲調,若世上真有有鳳來儀,鳳凰和百鳥一定會在此刻被吸引過來,落於那座高台上。

江蘊靠在車壁上,終於能靜下心,安靜欣賞那空靈婉揚的琴曲。

這是他從未聽過的清和圓滿曲調,能聽到這一曲圓滿,他也應當高興的。

江蘊忍不住又想起了方才城門樓下那匆匆一瞥。

他瘦了些,目光卻比以往更銳利更冷酷,短短數日,周身散發的氣場與威勢更重了,是江北太子應該有的樣子。

田闋親自帶著人迎到城門口。

望著高踞馬上,容色冷酷的年輕太子,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問:“殿下不是說明日才到,怎麽連夜過來了?”

傍晚時田闋收到隋衡的親筆書信,稱有太子府的小妾逃匿到了齊都,讓齊國交人,措辭嚴厲,隱含威脅。

齊國眼下和隋國算不上敵國。

但隋國已是當之無愧的江北霸主,連王上近來都有意和隋國交好,前陣子才特意遣使赴隋都,試探隋帝態度。

田闋已經聽聞隋國朝中的變故,明白顏氏倒下後,隋衡這個太子就是隋國朝堂上說一不二、一言九鼎的存在,想要和隋國建立友好邦交,就必須討好隋衡這個太子。

隋衡手握三十萬驍勇善戰的青狼營鐵騎,縱橫無匹,江北諸國無不聞風喪膽,齊國即使軍事力量不弱,也沒必要自討苦吃,去得罪隋國。

但私藏隋國太子的小妾,這個罪名不算小,田闋不敢擅自做主回信,本打算等浴神節後,去請示段侯意見,誰料守將就來報,隋國太子帶著一列驍勇善戰的鐵騎,夤夜抵達了齊都,親自來討人。

田闋一個腦袋兩個大。

王上整日在青雀台飲酒作樂,幾乎已不理國事,段侯又在鳳凰台上為百姓彈琴祈福,他只能硬著頭皮過來迎人。

最重要的是,他對這整件事,仍舊處在雲裏霧裏、摸不著頭緒的狀態,不明白這位太子怎麽就篤定他的愛妾一定是逃來了齊國。

“給他們看過畫像了麽?”

隋衡眉眼冷沉沉,問緊隨身後的徐橋。

徐橋的內心並不比田闋好到哪裏。

自打小郎君突然失蹤,他們殿下這兩日就陷入了瘋魔狀態,先是讓大理寺撈遍了整個驪山九曲十八灣,屍體沒撈到,險些把年邁的大理寺卿折騰地崩潰投河,又於今早信誓旦旦道,小郎君一定是逃來了齊國,還命令他立刻給齊國寫信要人。

無憑無據的,徐橋那封信寫得甚是心虛。

隋都距離齊都並不算近,小郎君柔柔弱弱的,如果選擇坐車,根本不可能那麽快逃到齊都。但隋衡不考慮這些,隋衡堅持認為江蘊逃來了齊國。

也許是他曾與齊都青雀台有千絲萬縷聯系的緣故,也許是別的什麽原因,也許只是單純的想給自己找一個方向,目標。

徐橋前腳剛把信送出去,隋衡又有了新主意,隋衡精神抖擻,讓他迅速點一隊精兵猛將,要親自趕赴齊都。

“你們恐怕會嚇著他。”

“只有孤親自過去,他才會回來。”

隋衡擦著刀,一臉自信道。

於是他們就來了。

徐橋自然不敢把自家殿下真正的瘋魔狀態告訴田闋,徐橋依言從懷中取出一副畫像,給田闋看。

田闋很快認出,這正是那日隋國國宴上,被田猛調戲過的那名小郎君。

隋衡對其極為寵愛,為此射死了田猛。

田猛是齊王愛將,齊王嘴上不說,心裏對隋國太子的行為其實有些不滿。

如今,隋國太子又氣勢洶洶地過來討人。

田闋頭更大了。

田闋禮貌性地先詢問了太子愛妾失蹤的時間和地點,便客氣地請隋衡先到驛館中休息。

田闋是個老狐狸,知道這種事看著不大,一個處理不好,可能引得兩國交惡,他須請示過王上或段侯其中一人的意見才能給出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