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兵戎相見11(第2/3頁)

江蘊看著他流血的手,道:“殿下但有所需,無論何種方式,容與必奉陪到底。”

“別提那兩個字,否則,孤怕孤會忍不住,現在就一刀殺了你。”

“那殿下想要我如何?”

“稱妾身。”

“……”

隋衡冷笑聲,已驅著馬,慢悠悠往回走,手心裏捏著那粒棋子。

江蘊知道他要故意羞辱,沒有理會,只是有些奇怪地看著他突然掉頭而去。

樊七仍未從巨大的驚愕中回過神。

另一大將楊槊試探問:“樊將軍,現在該怎麽辦?”

樊七隨口道:“估計得收兵吧。”

楊槊:“……”

就因為敵方太子從城門裏出來,和殿下說了兩句話?

殿下為了這場南征之戰,可是足足準備了一年半,光驪山練兵場一個地方,都快被他們青狼營折騰得地陷三尺,寸草不生了。

殿下向來一言九鼎,令行禁止,怎麽可能在這種大決戰之日突然宣布停戰。

然而隋衡就是宣布停戰了。

隋衡給的理由也很荒唐:天氣不好,他不想打了。

但青狼營上下唯隋衡這個主帥命令是從,隋衡說不打,也無人敢反駁,大部分人心裏只是奇怪。奇怪那江國太子究竟與殿下說了什麽,竟然讓殿下突然停止了攻城。

守城的江國士兵和江國大將們比隋軍更加困惑不解。

“殿下!”

眼見隋國大軍真的如潮水一般,全部撤走了,範周和雲懷等人立刻命打開城門,趕到城外,望著仍玉帶青衫,孑然立在雪中的江蘊。

“殿下。”

眾人喚了聲。

江蘊回頭,看著他們。

道:“先回城吧。”

範周等人一肚子困惑,但又不敢輕易開口問。

一路往關內走出,城中百姓紛紛從窗戶或門縫內探出頭,露出劫後余生之色。所有人都以為,今日勢不可阻的要面臨一場血流成河的可怕戰爭了,雖然有太子殿下親自坐鎮,可青狼營的可怕名聲,依舊令百姓們不由自主的產生恐懼。

他們已經做好了與這座城共存亡的準備,沒想到來勢洶洶兇神惡煞的隋兵又突然退兵了。

無論明日如何,至少今日,又可以正常吃飯睡覺,享受難得的太平生活了。

百姓們可以松口氣,範周等人卻不敢松氣。

隋國太子行為頗古怪,且反復無常,他們很擔心,退兵只是幌子,對方是要故意放松他們警惕,再突然發起猛攻。

因隋軍這回直接在五裏外安營紮寨,並未退回烽火台,擺明了是要震懾整個暮雲關上下。若要猛攻,以青狼營鐵騎速度,隨時可以卷土重來。

隋衡回營後,先嚴厲處置了那個擅自發冷箭的士兵所屬營盤,而後便陰沉著臉坐在帳中。

無人敢擅自進去打擾。

兩軍對峙,私放冷箭是大忌,何況是青狼營這樣令行禁止軍紀嚴明的軍隊,從上到下,所有大小將領職事官都被撤職處置。

那些將領不敢到隋衡面前喊冤,只能到徐橋面前喊冤。

徐橋毫不留情道:“喊冤有什麽用,倒不如查查,一個無品無級小兵,哪兒來的膽子,敢不遵殿下令,對著殿下後背放箭。青狼營立營這麽多年,還沒出過這般丟人現眼的事!”

大部分將領則都和徐橋一道聚在帳外,向徐橋打探消息。

“徐將軍,殿下這到底怎麽了?”

徐橋哪裏知道如何說。

徐橋到現在腦子都有點不夠用,失蹤了近兩年的小郎君,怎麽會是江國太子?

這實在太荒唐太離譜了。

然而事實擺在面前,又由不得他不信。

他都如此,何況殿下。

殿下何等注重驕傲自尊的一個人,被心愛的小郎君如此欺騙,而對方還是——心情可想而知。

徐橋有些擔憂隋衡的狀態,等把眾人都打發走,他頂著壓力,掀帳進去了。

隋衡坐在地上,一手握著狼頭刀,一手握著一枝燒得半焦的木枝,正面無表情地用刀削木枝。衣袍上落了不少碎屑。

徐橋看到,他是在將燒焦的地方一點點削去。

徐橋拿了傷藥和紗帶進去,道:“殿下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隋衡沒接,好一會兒,頭也不擡問:“你是不是覺得,孤像一個笑話。”

徐橋一愣,忙道:“屬下不敢。”

隋衡自嘲一笑,繼續面無表情地削花枝。

等終於將焦黑處全部去除,隋衡道:“孤一定會打下暮雲關,用最嚴厲的方式懲罰他,羞辱他。”

“他……竟然背叛孤,背著孤,跟其他人生了兒子,還妄圖拿昔日舊情,讓孤放過他的兒子。”

哢嚓一聲。

徐橋低頭,見隋衡手中新削幹凈的花枝,折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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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雲關守兵警惕地盯了一整日,隋軍都沒有卷土重來。

雲懷範周越發不解,但眾將依舊不敢放松警惕,免得隋軍半夜搞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