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火焚青雀9(第2/3頁)

他的母親抱著傷痕累累的他,失聲痛哭,怨怪他不該異想天開,貿然去江國謀出路,而應該學其他不受寵的公子一樣,去設法討好他的父王。

“人家是身份尊貴的宗主國太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麽會看上你一個庶子呢。”

母親戚戚怨怨。

庶子!庶子!

這是從小到大,母親最常在他耳邊念叨的兩個字,他第一次沖母親發脾氣,告訴她,即使他是庶子,有朝一日,也一定會將那個高高在上的江國太子踩在腳下。

宮人聽說此事,也過來奚落嘲諷他。

“江國太子身邊不缺人才,說不準缺一個馬奴呢。”

“你既想得到賞識,根本不該去作什麽文章,而應該跪到地上,給江國太子當腳踏啊。若能再學那哈巴狗叫上兩聲,說不準江國太子會多看你一眼。”

宮人哄笑聲,猶如穿腸毒藥,讓他心中仇恨瘋狂滋長。

他有了比出人頭地,比報復他那個色鬼父親更遠大更堅定的目標,那就是將江容與踩到腳下。

他辛苦籌謀了這麽久,如今目標馬上就要實現了,豈能輕言放棄。

即使冒險,他也要一試。

陳麒拿起了案上的信。

樂師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大人。”

“拿開。”

陳麒面無表情拆開了信,等看到信上內容,瞳孔輕輕一縮,先是難以置信,繼而露出狂喜色。

他手掌激動顫抖,繼而因興奮而哈哈大笑。

“江容與,我就知道,你一定有汙點。”

“什麽德名遍天下的容與殿下,只要我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你便再也無顏面對世人!”

樂師不解,問:“大人,這信中,到底寫了什麽?”

陳麒面上滿是暢快與得意,道:“這信中,證實了眼下那個正坐鎮在暮雲關內的‘江容與’,以假亂真,冒充皇室血脈的鐵證。”

樂師亦一驚。

“那江國太子,當真是假冒?這……怎麽可能?”

陳麒冷笑道:“他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殊不知,天理昭昭,疏而不漏。無論他究竟是真的江容與,還是旁人冒充,這罪證,都能讓他一生都被釘在恥辱柱上。”

“你可還記得,江國太子十一歲那年隨江帝狩獵,曾被刺客擄走,之後江帝對外稱太子生了重病,在宮中養傷,一直到三年以後,江容與才傷好,重新在朝臣面前露面。”

樂師點頭。

“只是,這和江國太子的身世有什麽關系?”

陳麒起身,輕哼聲,道:“可鄭賢在信中說到,那三年,江國太子根本沒有生病,也沒有在宮中修養,而是真的被刺客擄走,下落不明。三年後回來的那個江容與,根本不是真正的江容與,而是——”

“而且青雀台的坤君假冒。”

陳麒一字一字,說得解氣。

樂師面色大變。

“青雀台的坤君?”

“怎、怎麽會這樣?”

“難怪,難怪當日在隋都,他能一眼窺破我的身份……”

陳麒偏頭看他:“我問你,青雀台的坤君,後腰之上隱秘處,是不是都會有一個奴字印。”

樂師面孔雪白,羞恥點頭。

“那就錯不了。”

“鄭賢說,他有一次往蘭馨宮送浴湯,就無意間看到,江國太子的後腰上,有一個鮮明的‘奴’字印。一個太子身上,怎麽可能有這樣低賤的印記。所以,眼下這個江容與,要麽是坤君假冒,要麽,就是真的流落青雀台三年,做過三年的坤君。”

“呵,青雀台是什麽地方,一國太子,竟然流落到那等地方,供人當孌童玩弄了整整三年,此事若是宣揚出去,你說,他江容與,還有什麽臉面苟活世上,面對天下百姓。”

樂師隱在黑紗下的手,禁不住輕輕顫抖了下。

陳麒看見,放緩了語調,道:“青珺,我並非說你,而是說那虛偽的江容與。你與他是不同的。”

“屬下知道。”

樂師勉強笑了下。

“大人對屬下有再造之恩,若無大人庇護,便無屬下今日。屬下只是覺得……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了。五年以前,從青雀台逃出的坤君,難道是他?”

“誰?”

“我們同批被培訓出來的刺客中,身手最厲害的,唯一一個能做到暗器與劍術雙第一的,聽說他因為不服管教,壞了大王規矩,被賜給那些達官顯貴,輪番調.教,最後落到了田猛手裏。後來,他趁田猛醉酒之際,刺瞎田猛一只眼睛,逃了出去。”

“田猛?”

陳麒陡然想到什麽,道:“難怪那次齊使來隋都,宮宴上,田猛會突然拉著他的手不放。如此看來,此事不假。”

“呵,別說你,連我都不敢相信,江容與身上,竟背負著這麽一個大汙點。”

陳麒慢悠悠說著,嘴角銜著諷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