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青梅之約22(第2/4頁)

眼下他叔父衛漣因為得罪了江國太子,鎮日惶恐不安,很可能失勢,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才能徹底擺脫這個叔父的控制,將衛國奪回手裏。

見洛鳳君不為所動,衛筠嘆道∶“如今南國四公子,陳麒身死,就剩你我二人可以相互扶持……”

洛風君冷笑一聲。

“陳麒那是咎由自取,我以與此人齊名為趾,你若非要與此人為伍,你我今日便割席斷交吧。”

“哎哎,我不是這個意思,洛兄,你等等我。”

眼看洛鳳君已經走遠,衛筠忙一跺腳,跟了上去。

隋衡忙著驪山布防和武試場地的事,並不經常待在行宮裏,江蘊達到行宮後,大多數時間是自己坐在殿中看書。隨行的除了範周、公孫羊等心腹,還有嵇安和高恭等一部分太子府的人。中午用過飯,小憩了片刻之後,閑著無事,江蘊提出去曲水邊轉轉。

驪山是避暑勝地,這個時節,外頭正是適宜踏青遊玩的好天氣,去戶外看看,的確比悶在殿中舒服。

範周第一次來春日宴,也挺想見識一下此間盛況,順道賞一賞曲水春景,便欣然稱是,問∶“殿下可要戴幕離?”

江蘊搖頭,道∶“給孤準備車駕吧。”

範周意外。

殿下素來行事低調,他以為,殿下會和之前逛街時一樣,隱藏身份,隨處轉轉。一來逛得隨心,二來可避免被打擾,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沒想到殿下今日竟要乘車駕出行。太子車駕,三丈之內,尋常人見了都是要行跪拜禮的。但範周轉念一想,興許殿下是一路奔波,累了,不願再走路,也未可知,連忙應了,讓公孫羊去安排。

有嵇安高恭幫忙,車駕很快備好。

範周這回沒有坐在車裏,而是和公孫羊一樣,步行跟在車駕旁邊,好方便賞景,駕車的換成了另外一名江國侍衛。

一路行去,果見曲水河沿岸已經三三兩兩,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出來賞景踏青的各國名士公卿和參賽選手。

範周視線則被草地上一大群冠服齊整,或席地而坐,或端坐在書案後,鋪著研磨,奮筆疾書的學子所吸引。

公孫羊也覺得稀罕,好奇問∶“他們在幹什麽?比試不是明日才開始麽?”

同行的行宮掌事忙笑著替二人解答∶“他們是在提前演練。”

“提前演練?”

“沒錯,明日第一場比試是文試,比試地點就是在曲水邊,很多學子會提前到此臨幕文章,找感覺,免得現場發揮時太緊張。”

說話間,車駕已經來到了草地邊上。

眾學子見江國太子車駕過來,且近在眼前,紛紛停筆,起身行禮。只是,站在最前面的幾名學子,趁著行禮的間隙,忽然迅速將案上的幾張宣紙迅速塞入了懷中。

這幾乎屬於大不敬之舉了。

公孫羊皺眉,沒說什麽,行宮掌事卻不得不出面訓斥∶“好大的膽子,太子殿下面前,也敢躲躲藏藏,做出如此失禮之事,藏的什麽東西,還不快拿出來。

那學子臉色一白,哆嗦著,從懷中取出幾張已經揉亂的紙。其他學子見狀,也不敢再藏著,都老實交了出來。

若因為這點小事得罪掌事,被取消參賽資格,得不償失。

“也沒什麽,就、就是臨墓文章而已。”

“既是文章,有什麽不可見人的。”

“我們臨墓的是……”

“是什麽?”

“是……《春日賦》。”

行宮掌事一愣,繼而想起什麽,皺起眉。

公孫羊大步走過去,從起先那個學子手裏奪過紙,他認識的字不多,把那篇文章交給範周看。範周迅速閱過,先露出驚訝色,繼而心頭浮起一縷古怪感。

但不等他細想,那幾名學子因為太過懼怕,突然噗通跪了下去,望著車駕,哆哆嗦嗦道∶“殿下恕罪,我們並非要故意臨墓楚言的文章,而是楚言的《春日賦》,的確寫得很好,這兩年春日宴所有參賽學子,幾乎都會臨墓。”

楚言。

範周立刻明白,這個楚言,多半就是兩年前春日宴上大展頭角的那名衛國小郎君了,也是傳聞中,隋國太子千嬌萬寵的那個小妾!

範周臉色一下變得極難看。

行宮掌事也頭皮發麻,郁悶的望著那群學子,這群書呆子,提誰不好,非要提那個楚小郎君。這隋都城準不知道,殿下當初是如何偏寵那位小郎君,在那小郎君死後,又做下多少瘋魔之事。如今江國太子剛與殿下成婚,他們提這事,不是沒事找事麽。

一時,掌事額角也緊張得流下一縷汗。

“無妨。”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緊繃著、快提到嗓子眼時,裝飾華貴的馬車裏,突然響起一道清潤聲音。

“無論春日宴還是流觴宴,皆以才取勝,才高者,理應得到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