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突變

簡遲聽張揚說,馬術賽是聖斯頓學院自建校以來的傳統,冠軍可以得到為期一年的BC特權,擁有獨立休息室,佩戴黑色胸針,包括各方面的優先選擇權。

每年都有數不勝數的人報名參加,但冠軍往往只落入幾個特定的人手裏。

第一年是邵航,第二年是沈抒庭。

這項比賽考驗的是膽量與敏捷,最為重要的是經驗。沒有自小學習,系統地訓練,根本不可能在一眾精英子弟中脫穎而出。

張揚吐槽這個獎項簡直形如虛設,能拿到冠軍的只有幾個頂尖的BC,所謂的特權對那些人來說完全不值一提,到了最後,獎項反而被大多數人遺忘。

“不過比賽本身的確很精彩,”張揚最後勉強誇了一句,“你可以去官網上看看,裏面有每一年馬術賽的視頻。”

簡遲提不起多大興趣,在確定夢裏的一切都與現實相對應時,他就已經對這個世界的真實產生了懷疑。但他沒有掃張揚的興,約好和他一起前去觀賽。

同時,也是為了驗證心底的最後一絲僥幸。

早晨陽光正好,賽場四周的觀賽區已經坐滿了人。簡遲差點和張揚走散,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一個戴有紅色胸針的男生站在他身後,說道:“簡遲,你的位置在前面。”

張揚不知道從哪裏折了回來,很是稀奇地打量了對方一眼,“澤西,你過來做什麽?不是說YC可以帶朋友一起坐嗎?”

觀賽區域和胸針一樣嚴格劃分,如果沒有張揚,簡遲應當要和所有特招生一起坐在最後排,也就是視野最差的位置。

趙澤西聳了聳肩,“副會長讓我來找簡遲,把他的位置挪到前面。”

“副會長?”

張揚很是茫然地看了看簡遲,半信半疑地問趙澤西:“有說原因嗎?”

“我只是來傳話。”

簡遲也有些不解,緊接著反應過來他上次碰到季懷斯時所說的話。

當時他的神智還未清醒,那些錯亂顛倒的問題想必讓任何人聽見都會覺得奇怪,心中頓時有了猜想,季懷斯大概是將他誤以為成了馬術熱愛者。

在張揚試圖問出更多東西前,簡遲往前走了一步,“位置在哪裏,能帶我們過去嗎?”

趙澤西點頭,“跟我來。”

“你怎麽和副會長有聯系?”張揚邊走在趙澤西身後,邊小聲湊到簡遲耳邊問,一副‘你別想騙我’的狐疑模樣。

簡遲面不改色地說:“上次我被人潑水,他對沒有及時阻止而感到自責,可能是想把換座作為補償,除了這個,我也想不到其他原因。”

張揚恍然大悟,眼中又燃起熟悉的敬佩光芒,“也是,副會長總是想的那麽面面俱到,這回要換我沾你的光了。”

最前排的座位只有稀疏幾人,簡遲與張揚挑了兩個空位坐下。

賽場已經在做最後的檢查,鼎沸的呼聲中,一個身著黑色騎士服的男人牽著馬匹走進賽道。

瞬間,掀起更大的聲浪。

他身材勻稱修長,黑色長靴包裹住雙腿,步伐優雅不失氣勢,戴著白色手套的手中拿著一頂圓頂頭盔。

蓬松的金發在陽光下閃爍耀眼的光澤,雙眼是深邃罕見的祖母綠,五官同時揉搓東方與西方的魅力,仿佛刻在教堂壁畫中的神祗,讓人情不自禁忘記呼吸。

簡遲聽見後面有人在喊‘會長’,‘沈抒庭’之類的字眼,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當看到和夢裏一模一樣的面孔時,心臟還是驟然一停。

“會長竟然回國了?”張揚驚訝地看著入場的沈抒庭,“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

外界的嘈雜似乎被沈抒庭統一無視,他戴上頭盔,牽住韁繩跨上馬背,動作迅速得只能捕捉到一抹殘影,純白的馬匹脖子順從地彎曲,載著主人在寬敞的賽地熟悉走步。

第一個項目是場地障礙個人賽,隨後是團體賽。

簡遲看不懂賽制,從周圍人的喝彩聲中猜測比賽的進程。不可否認,在一眾參賽選手中,沈抒庭和邵航的確是最為矚目的兩個。

馬背上的沈抒庭從容冷靜,任何動作都透著天然的優雅,速度絲毫不遜,即使賽場沙礫飛揚,身騎白馬的他也依舊一塵不染。

邵航則與‘優雅’二字截然相反,騎出了無可阻擋的洶洶氣勢,軀體的肌肉隨黑馬躍起而繃緊發力,讓簡遲一度緊張他會控制不住力道,沖向觀眾席。

“看來冠軍又是他們之間的角逐。”

局面早已明了,觀看過兩次相同比賽的張揚打了一個哈欠,“不是會長,就是邵航。我覺得這次邵航的勝算更大,會長剛從柏洛斯回來,精力應該跟不上。”

“沈會長是柏洛斯人嗎?”

這很好的解釋了對方的金發與碧眼。

“他是華國和柏洛斯的混血,父親是柏洛斯王儲,上面還有一個姐姐,細算下來,他其實是所有BC中身份最尊貴的一個,畢竟有真正的貴族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