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膝蓋靠在鋪了地毯的階梯，利佳回頭看了眼，這才隱隱後怕慶幸。

她還是頭一次發現家裏的樓梯這麽高，若是弄不好摔下去，大概會狠狠嗑碰出一身淤青。

利佳及時抱住扶手的動作，穩住了身體卻沒止住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的發軟發麻，她緩緩滑坐下來，側過頭：“嚇到你們了嗎？”

樓梯拐角處探頭出來的小橘貓兩三步跑過來，站起來前爪踩在利佳的腿上，昂頭看向她：“喵汪？”

“沒事的，”她臉色有些發白，攏住小橘貓的身體抱進懷裏，“我可是姐姐，姐姐是很強大的。”

利佳貼近小橘貓的腦袋蹭了蹭，蓬松柔軟的觸感讓繃緊的神經放松些許，小橘貓仰面躺著勾起尾巴甩了甩，袒露出平時一貫不愛向利佳露出的白色肚皮。

“喵汪、汪。”小橘貓攤平身體扭過頭，一副隨她伸手的樣子。

“……這是，讓我摸嗎？”利佳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

腹部是所有動物的弱點，綿軟無害保護著身體重要臟器的部位，家裏四只小貓咪都不愛向利佳露出這個位置。

家裏的中也貓貓們可以摸、可以梳毛，偶爾也可以抱，但腹部絕對不會翻出來讓碰。

“喵汪。”小橘貓視死如歸，身體繃直成一條，尾巴緊張地胡亂甩甩。

利佳抿唇好笑又感動，懷著不能辜負小橘貓的好意，小心翼翼擼了擼淩亂的軟毛。

“好了，姐姐摸過了，”她低頭親了親小橘貓的鼻頭，眉眼盈盈淺笑：“謝謝你，中也哥哥。”

橘貓團子無聲走過來，輕躍上她的肩頭，貓胡須抖抖安撫地舔了舔利佳，一貫盤在身側的尾巴懸在半空緩緩落在利佳身後。

濕濕熱熱帶著刺癢的感覺落在鬢角耳際，癢得她想笑，利佳剛要擡手小貓咪叼著逗貓棒，放在她手邊，緩緩後退幾步團起身體。

“中也君，怎麽了嗎？”她放軟聲音問道。

“……喵。”小貓咪悶悶低低叫了聲，與方才活力十足的樣子截然不同。

利佳歪了歪頭，靜靜凝望著它。

小貓咪尾巴緊緊貼著身體，它拘謹又低落地縮了縮腳，四只貓爪爪擠靠在一起。

雖然差點摔下樓梯，但利佳很快緩過神來也不覺得是什麽大事，只是沒想到中也貓貓們會這麽擔心。

“要繼續玩嗎？”利佳沒有帶上它們的名字，只是晃了晃逗貓棒，抖動蓬松鮮亮的羽毛吸引貓咪們的視線。

小貓咪低頭踩踩爪子，又悶悶叫了聲：“喵。”

剛剛極其吸引它的逗貓棒，引得小貓咪飛來撲去的鮮艷羽毛，現在再也勾不起它絲毫玩心。

不同於自覺丟臉、害羞自閉時會埋頭把自己縮起來的樣子，小貓咪現在更接近於愧疚難過，拘謹又悶悶地遠離利佳，甚至連逗貓棒都不打算再碰。

利佳低頭看看逗貓棒，又看看落在不遠處被扯掉的羽毛：“中也君，可以幫我把羽毛也撿回來嗎？”

低著頭的小貓咪抖了抖耳朵，忙跑下去把落下的羽毛叼給利佳，濕漉漉的小鼻子不經意碰了碰她的手，昂頭低聲叫道：“喵。”

“謝謝，”利佳彎起嘴角，摸摸它的頭將羽毛別進項圈裏：“我給中也君變個魔術吧。”

“……喵？”小貓咪轉頭左右看看，只見一抹鮮亮的顏色在眼前一晃而過。

一動就會跟著甩動的羽毛，小貓咪轉了幾次都追不到，疑惑地繞了幾圈：“喵喵喵？”

羽毛輕飄飄軟乎乎，看得見抓不住牢牢被項圈壓住，跟著小貓咪的動作一晃一晃。

它本想無視羽毛，結果若有似無的勾引總是在小貓咪面前晃過。

低落垂下貼身的尾巴不由自主甩起來，小貓咪追了幾圈又蹬了蹬項圈，頂著淩亂呆翹起的羽毛：“喵！”

“我要給中也君變的魔術現在才開始，”利佳攏起小貓咪的腦袋揉搓揉搓，手指夾著羽毛抽出來，攏在手心裏打開：“看，是剛剛的羽毛。”

小貓咪低頭扒拉了下她手心裏的羽毛：“喵？”

利佳點點它的小貓爪，待它縮回去後合攏雙手湊到嘴邊吹了口氣：“看、羽毛不見了。”

藍幽幽的貓眼睜圓，瞳孔放大變成圓形，小貓咪趴在利佳手裏嗅嗅聞聞到處檢查：“喵？喵！喵！”

利佳淺笑盈盈搖頭：“羽毛不見了，去了哪裏呢？”

雙手被小貓咪翻來覆去檢查就是找不到消失在雙手間的羽毛。

“喵嗷？”蹲在肩頭的橘貓團子轉了轉耳朵，緊盯著利佳的雙手：“……喵嗷。”

仰面躺在利佳腿上的小橘貓翻過身，伸爪拍了拍她的手：“喵汪！”

白嫩纖細的五指張開翻了翻，利佳語帶笑意搖頭：“也不在這裏。”

奇異消失在貓咪視線中的羽毛勾起中也貓貓們的興趣，它們跳落下來圍著利佳的雙手轉悠，尾巴輕甩慢搖儼然陷入尋找羽毛的遊戲中。